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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赛马娘与严肃文学

(一)

若用文学比较文学,当杯倒下时,一定是清醒。剖开一本书,未必须需要将成就挂在嘴边,一本书都未熟读,什么是文学。格子似方阵每一格是钱,爬上去必定痛苦,看见格子无人过问,更痛苦。

把诗收藏到口袋,角子机抽出字款,说到底也是笨拙的模仿。不是诗的诗,又是什么令诗阅读我。清醒得看到水上涟漪,却一个人苦闷坐着,可以是文学吗?

大寒,梅花却傲雪。生锈的感情又逢寒雪,窗只的一面雾出青烟,拨开,雪,似歌姬的辞赋,一点点落成潮湿的记忆。

将锋利的笔记簿合上;忽然传来天籁要我打开门,倾倒流动的思绪ー直流……流至懊脑变得枯燥。

邮差穿着女仆装,绑两个绿色的蝴蝶结在直发上,抱住绿色的大邮袋,在教员室门口左摇右晃。

她不是女仆,也不是邮差。据悉女仆装是她自愿穿着,认识她大概有一年多,只知道她苗字作长谷川。

「浅川先生下午好!今天又有特雷森内部信件投寄服务!这封是你的挂号信。」非常有朝气。她说。

「辛苦了,看见你四处奔波,我内心也很难过。」

「不用在意浅川先生,这始终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听到只是「工作」,反而心都心碎了。我担心她在勉强微笑。接过信。

「收件人写着小早川。我劝你早点休息,下午还有基础训练课要你指导。」

「哎呀呀,搞错了。」她说。

她笨拙地放下邮袋,信件在里面翻腾,终于找到封扁长的牛皮纸文件袋。

「喺!这封信是浅川先生的信件。」

「这一年来,我在比赛交不出一点成绩。有急事要通知我,用电邮都可以。」

啰唆的,讲出几句晦气说话,又把信件递还。似乎不应该对长谷川发泄内心情绪。

「信件确实交到你手了,如果没有其他事……」

明明是个大冬天,她却汗流浃背,连前发都是湿淋淋;女仆服上都有汗水,气喘的又背起邮袋。

「等下……长谷川,要喝杯末茶吗?」

(二)

在末茶倒上少许牛奶。冷冰冰,她匆匆忙忙喝了,似沐热水浴后口渴一样。

我说邮递这种事指派个马娘帮忙就可以,不用劳烦自己,她却说这种工作很有意义,不知不觉就坚持下去。

长谷川是里见家的专属训练员,她慨然不怕辛劳,从微小的工作找到价值,我再劝阻都是徒劳,反倒显得自己愚骇。

受长谷川感动,想拾起秃笔写一些文学相关题材,就写一些身边的事;可惜缺少心得,总会得出草率、偏激论句。

见过激进又震颤人心的段落,严肃地批评喜好的事物,这种作家都有「边缘性」的特质,抱怨其他文字工作者对自己不解;抱怨民生;论吃人……我始终不敢写,始终缺少读者认同,缺少勇气。

最近认识多一类体裁,叫作怪文书,原先想从这类短篇入手;可惜发现兴趣不在,在写作时过去对同人文的接触反而做成写作怪文书的心理负担。

怪文书作者不乏想法创新,是短篇同人文在进步的征兆,不过定义模糊,后来的作者没有尝试对角色进行创新,最后总变成恋爱短篇,缺少怪文书应有的夸大、戛然的手法。

(实际上,怪文书应该要属于产量极少的创作。读者不监督怪文书作者,读者要负全责,怪文书变成马娘同人文的代称。)

打开长谷川辛苦送来的文件夹,里面有张委任书与袖章,是风纪委员会的物品。

我从来没有自荐担任风纪委员的负责教官,而且特雷森支持学生自治……不,特雷森的风纪其实非常败坏,马娘当众对训练员示爱的事件很常见。

我惊觉发现马娘更多作为主动方,训练员多数为遭殃一方;我惊觉发现读过的怪文书大多有雷同剧情。

曾有训练员在校内写下《论雷普》这类严肃的怪文书论述,分析角度新颖;但在我看来只是「发疯文学」一个分支。不可以多看,会上脑。

我听说特雷森学园又叫做特雷森婚姻介绍所……我想研究严肃文学而不是怪文书。

我应该提笔认真研究文字。下午,教员室有难得的安宁,是写作的好地方。

可惜提笔写字后坏习惯又发作。

文字在我面前跳舞,左右会颠倒,似个人,它和我交谈。

村上春树专注撰写通俗文学。严肃文学与通俗文学似乎不是对立。

我睡着了。

(三)

「浅川训练员在吗!」

膞头被硬物轻碰。仍然是浅睡,吓得马上抬头,展露流动的眼神,所有光线都是绿色。

「你是……青竹回忆,抱歉我在处理工作,有什么事什么事吗。」

「托雷纳桑,不是我叫你,手纲小姐在找你。」

「浅川先生昨晚失眠吗?可以的话,出去洗个面都可以。」

手纲是个成熟有魅力的职场女性。穿着整套绿色的西装,头上的帽子好像永远不会脱下。

(刚才差点被当场辞退。这个女人神出鬼没,她是理事长权威管治之下的白手套。)

「我一直很清醒。洗耳恭听。」我说。

「太好了!我还以为浅川先生被工作拖垮身体……台面的稿件,托雷纳桑在写小说吗?」

「不,不。这份是……汇报书。我怎么会上班时间做私人事务,我习惯用 hard copy。」

「哼哼~浅川先生在工作上太上心。你介意放下头上的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