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打破寂静,“看来你真是知道什么隐秘的地方,我们大家都不知道的,既然这样你就说嘛,让我们大家伙儿也见识见识!你们说对不对啊!”
“葛屠户说的对,到底是什么地方不一样啊,你告诉我们呗!”
“是呀,反正你和葛林都定了亲了,你见过什么我们没见过的,那不是很正常嘛!”
“是呀是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做都做了,还不敢说啊!”
村民们越说越离谱,苏子墨实在听不下去了,刚要发作,只听到玄镜幽幽地开口。
“你是屠户?”很明显玄镜在问刚才那个带头起哄的男人。
那人愣了一下,“对呀,我是这村子里的屠户。”
“那你过来。”
葛屠户茫然的穿过众人,走到尸体旁边。
“你看看这手指,切口齐不齐?”玄镜问。
“齐。”葛屠户如实回答。
“你能不能切出这么齐的切口?”
“那当然,我的刀最快了,一般这么粗的骨头,一刀下去直接就断……”葛屠户正在仰着脸吹嘘自己的技术呢,听到玄镜接下来的话瞬间慌了起来。
“这就对了,这么整齐的切口,根本不是野兽咬的,而是利器切开的,所以死者根本不是葛林。”
通的一声!
秀娘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地流。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切掉他手指的!”葛屠户吓得赶紧后退了几步。
玄镜没理他,继续端着死者的右手,让苏子墨看。
“他的右手手掌和指腹遍布薄茧,一看就是长期使用木质工具的人,还是粗糙的工具,极有可能是农具。”
“而葛林是猎户,墙外面还挂着烧黑的弓箭,所以他的右手应该是拇指和食指有厚茧。”
玄镜转过头,对跪在地上的秀娘说:“你说的对,这个人确实不是葛林。”
秀娘低头哭着,泣不成声。
苏子墨于心不忍,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了她。
秀娘擦了擦眼泪,感激地看着她。
“我知道,这肯定不是林哥,我们昨晚还商量,过了年就成婚,到时候他去打猎,我在家做绣活,一定会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我还把我绣的帕子,塞到了他的怀里,而地上这个人怀里却没有。”
“可能帕子丢了呗。”有人忍不住说。
“不止这样,他们长得也不一样。”
“烧成这样了你还能看出长得不一样?”
“不,不是,这人虽然和林哥差不多高,胖瘦也差不多,但是林哥是猎户,他的胸膛很宽,胳膊很粗,但这个人却不是。”
苏子墨低头一看,果然,死者的身材虽然也精壮,但绝对不是整日拉弓射箭该有的身材。
“大人,这人就是葛林。”
声音传来,苏子墨惊愕抬头。
葛母眼含着泪走了过来,“他就是葛林,我们的儿子我们清楚,不管你们说什么,他就是葛林。我们不报官,你们走吧。”
秀娘瘫坐了回去,眼中怀疑的光一点点散去,最后只是垂着脑袋。
“为什么?他明明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为什么不认?”
苏子墨不可思议地看着葛母,又看了看葛父。
葛父也走了过来,不耐烦地推了推苏子墨,“你们赶紧走吧,这就是葛林,我们要给儿子下葬了,你们快回去,别在这碍事。”
“哎!”
苏子墨被推了一个踉跄,还想上前理论,玄镜却把她拉走了,两个捕快也跟着一起走了。
“我们就这么走了?”
“可那根本就不是葛林啊,这事有蹊跷!”
玄镜从包里掏出一块布,擦了擦手。
“那又怎样,死者的直系亲属已经认尸了,他们也不愿报官。”
“还有秀娘啊,她知道死者不是葛林。”苏子墨还是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就这么走了。
“她又不是死者的媳妇,他们只是定亲,她没有资格证明死者的身份,而且就算是知道死者不是葛林,这种案件多半也是不了了之。”
“为什么?”苏子墨越来越诧异了。
“因为官府不会花人力财力在这种小事上,这件事没有引起很大的社会灾难,只是一个人烧死了,也没引起慌乱,而且死者的父母都不去追究,官府就更不会管了。”
苏子墨沉默了。
玄镜想了想又说:“要是刘郡守还在的时候,说不定会派人查一查,但是刘郡守已经死了,那就更不会有人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