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屠侯宁再次发动攻势,一阵狮吼咆哮,他一头赤发如火点燃,整个人都化作一团火焰,一股强大的气势在向外扩散,脸上冒出一条条赤色的纹路,凝聚成一头狻猊印记,身体瞬间暴涨,头颅上长出一截刀刃,尾生双尾,化作一头三米多高的人形怪物。
“狻猊巫战之力,传承自荒兽的返祖血脉力量。”魏知义暗暗吃惊。
在商周之前并无武者之说,而是被称为巫战,巫战的力量源泉来自荒兽血液,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人类对于天地元气的认知更深,逐渐形成武者体系,邹屠两氏传承久远,尚保留巫战体系。
“那便打到你服。”邹屈深吸一口气。
土金元气在周遭涌动,一丝丝一缕缕缠绕在身躯表面,褐金色的纹路爬满邹屈脸上,一道四目六臂的虚影若隐若现,高三丈,头生双脚,轰隆一声,地面炸开一道深坑,邹屈暴怒而出,强大的威亚逼迫而下,巨斧狠狠砸下。
“蚩尤虚影,土金双元气,原来这才是邹屈的底气,蚩尤之力并无断绝。”魏知义亦被邹屈突然暴起的威势惊吓,连连后退数步。
他只看过文册上记录的巫神蚩尤的神威传说,蚩尤又并称为兵主,战神,饮铁水食铜渣,兽身人语,铜头铁额,四目六手,驱熊罴貔貅狻猊而战。
屠侯宁只是觉醒狻猊巫战之力,只是一个弱势的血脉分支,传承至荒兽,但邹屈却是真切地继承蚩尤血脉,在血脉位阶上已然碾压屠侯宁。
更重要的是,邹屈竟然也是千军修为,想当初邹屈深居简出,一直不显于人前,本以为他最多百战修为,结果却是隐藏得极深,元气牵引周身五米,虽不及屠侯宁,但借助血脉优势,已然有一战之力。
心中也不觉暗自庆幸,幸亏没有与邹氏发生直接冲突,不然以邹屈的性格,怕是后手不断,到时魏氏可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如此。屠氏输得不冤啊,蚩尤虚影,原来传承一直没有断绝。”屠侯宁脸色凝重,再也没了之前的从容淡定。
巨斧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破空之声,斧头瞬间击出三十六击,每一击都盯着屠侯宁的关节薄弱处挥下,斧头的每一次挥舞都更加激烈狠辣,每一次撞击都更加震撼。
这套战技并不像是寻常的武技,反而像是一套战舞,在斧头挥下的刹那,树林中似乎响起一曲战歌,古老深远,似乎从荒古传来。
“你败了!”邹屈大喊一声。
随着最后一击轰下,如天雷轰鸣,屠侯宁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脚下石块寸寸炸裂。
屠侯宁抹掉嘴中血液,跪在地上,俯首称臣:“拜见侯爵。”
邹屈显然也不好过,躯体微颤,他真实战力仍弱于屠侯宁,只不过是借巫战秘术强行拔高战力,方可取巧胜之。更重要的是,他一直隐藏实力,从不曾示于人前,才能打一个出其不意,否则想要真正压服屠侯宁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将甲士领于丛林中,尔等坐第二列马车,随我进苍山。”邹屈吩咐道。
“遵命!”魏知义和屠侯宁齐领命。
杜鹃并不意外邹屈能获胜,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邹屈的实力,也知道他从很久之前就在为今日而谋划。
打江山和继承江山并不是同一回事,打江山,麾下势力皆是你一手提拔,有出生入死的情谊,更容易得到麾下势力的认可与拥护。但继承江山却不一样,各方利益势力盘根错节,各有心思盘算,想要将麾下势力压服,需要各方面权衡。
历代权力交替,江山易主,很多时候并不是当权者能力不足导致的,而是制度结构僵化造成的,当一个制度经历长期的运作,各方势力的利益勾结,致使制度机器无法正常运作,当权者的政令无法有效传递,最终将会拖垮整个制度机器,导致势力崩溃。
邹屈并不满足于只当一个名义上的首领,而是要将权力都拢在手中,如此才能实现他的目标,为此他才会选择用最直接暴力的方式来夺权,哪怕被当成独夫。
当然,这也得益于贤君大祖耗费数十年心血打下的厚实基础,黄泉血路不只是对外的一把利刃,对内同样锋利。
“出发吧!”邹屈坐在马车上,将战斧递给杜鹃,长舒一口气,脸上却不见喜色。
“爹!”邹乾轻呼一声,语气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喜悦,他今日方知父亲武力如此了得。
“明年春分,你也到该到年纪觉醒巫战血脉了。”邹屈思索片刻说道。
邹乾眼睛闪烁着亮光:“我也能像爹这么强吗?觉醒巫神蚩尤血脉?”
“邹氏血脉传承至巫神蚩尤,历代皆无羸弱之辈。只是血脉再强,仍要立足于自身,武者一身威力归于自身,切勿因血脉优越而沾沾自喜,世代皆有寒门贫苦之辈耀于人前。血脉战技秘术皆是历代祖宗一代代传承而来,得之不易,邹氏得以传承千载,依托的并不只是血脉力量,而是血缘团结。你要牢记在心。”邹屈语气凝重,话语严肃,随后话锋一转:“屠侯宁实力很强,多追随他修炼。”
“爹!我知道了!”邹乾点点头。
杜鹃接过缰绳,驱使马车继续前进,方才盘踞在积石林的两百甲士已然不见踪迹,只剩百人甲士和两列马车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