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想吧,你的脑袋越急越派不上用场。”
白名扬在屋里转了大半宿,结果大半夜外面开始飘雨丝,冷嗖嗖的刺骨头,他换了衣服去被子里翻来覆去的想。
白茉准时到了地方,撑着一把大黑伞,伞下还有个千金。
千金望着眼前萧瑟的白湖,湖边全是柳树,有的已经冒出新芽,万里寒天一点绿。
“怎么偏偏选这么冻人的地方。”千金感觉自己的眼睛被湖风宿雨吹冻了。
白茉望着涟漪不断的湖面:“小学的时候每年寒暑假,这里都有一对练美声的情侣。我经常自己跑过来听他们唱歌,不过我一直没敢上去搭讪。他们看见我次数多了,才和我熟起来。”
“他们教你了?”
白茉怀念的看着湖边的石护栏:“我学不会,他们自己也有任务,我大多数都在听。”
“箜徐以前不比现在,”白茉环顾四周,说道:“没有什么音乐可言。”
“这两年听说弄了一个剧院,弄了很多节目。”
“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千金一路从机场坐车过来,车费都花了大几百。路边半新不旧的建筑,时不时崩坏的马路,足以证明这地方有多落后。
白茉说:“已经好很多了。”
虽然这些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白茉这辈子去哪里,都不会回这里来。
她上大学的时候,遇见过两种人:一种坚决要回故乡,一种死都不想回去。
她的某个同学说:“去哪里都行,只要不是回老家。”
人生很有意思——有的人恋家,有的人长大第一件事,就是把故乡拖进黑名单。
白茉不至于如此,她只是尽力想飞走。
飞到从这里吹起的风都到不了的地方去。
“我经常会想念这里。”白茉笑着说。
“我还以为你会很讨厌。”千金皱皱鼻子。
她最烦家里的那段时间连和他们待一个省都不想。
“只有这里的草木,记得我以前叫白沫。不是现在的白茉。”过去就在这里,她童年的挣扎里收录了她所有的天真。
那个时候情绪泛滥到她自己觉得稀奇珍贵。
“什么意思?”
“我的真名啊,白沫,泡沫的沫。”
千金哦了声,没有接话。
“听说是因为我生下来很喜欢吐泡泡,所以用了这个字。”白沫耸耸肩:“口吐白沫,我爸说的。”
“......他们取名都这么随便吗?”千金说道。
一股疾风从湖面刮过来,白茉一边稳住伞,一边说:“其实还行,只要我不说原因,同学差不多都觉得这像小说里的名字。”
“听起来像小美人鱼变的白色泡沫。”
“......你同学可太童话了。”
白茉觉得千金的语气有些奇怪,她看向她的眼睛,居然罕见的从千金的一双眼睛里看见了些许的羡慕。
呃,说起来——
她们的粉丝好像都对千金原名感兴趣来着?
“sally?你的真名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