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一行四人消失在夜色里，目的地竟是城郊的一个破庙。

那里十分荒凉，甚至连房顶都有些许漏洞。

不过幸好，门还是能关上的。

神秘人将疤面人随意地扔在地上，之后随手点亮庙里的油灯，直接坐在了破旧的蒲团上。

夏言和萧与非也在神秘人附近坐下，一时间，空气静谧得微显尴尬。

还是夏言开口打破了沉寂：“你，是在试探我？”

她问的，自是那神秘人。

神秘人右膝微曲，淡淡说道：“你倒还不傻。”

“那么此人，并不是非死不可？”

面对夏言的质疑，神秘人点了点头，道：“不错，他还有些用处。”

不知为什么，夏言心里松了口气。

即便做好了心理建设，她还是对杀人这件事，有些难以适应。

“谢谢。”夏言由衷地说道。

神秘人伸了伸腿，姿势随意，忽地靠近夏言，在萧与非蹙眉动手之前，摘掉了她发间的一丝枯草。

“我让你杀人，你还对我道谢？”

神秘人的呼吸倾吐在夏言耳边，让她十分不舒服。

她尽量往后靠了靠，然后才低低说道：“你试探我，无可厚非。因为你，或者柳二爷，都不知道我能做到什么地步。所以这试探，必不可少。其实，你大可以先问询了那人之后，再让我来杀他。但你没有，所以，你其实是个好人吧？”

“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神秘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连腰都弯了下去。

“好人？你说我是好人？我手上沾满了鲜血，你竟然说，我是好人？夏捕快啊夏捕快，你还是太过善良了些。”

夏言低下头，双臂环抱着膝头。

善良？或许吧。

萧与非觉得自己的心微微疼了一下，他想伸手抓住夏言，却终究还是放弃了。

神秘人看了夏言和萧与非二人一眼之后，径直走向了疤面人。

神秘人先是用绳子仔细地把疤面人捆好，又从怀里拿出个小瓷瓶，打开放在他的鼻子底下，让他嗅了嗅。

随着一声喷嚏响之后，疤面人悠悠转醒。

“醒了？”

夏言一愣，神秘人的声音虽然和一开始没太大分别，但她却听出了一丝冷意。

疤面人怒目而视，挣动了几下，发现根本挣不开绳子，而且似乎越是挣扎，绳子捆得越紧。

“你们是何人！这又是哪里？！”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什么，冯将军。”

“你既知我身份，怎还敢如此待我？！”

被称作“冯将军”的疤面人避重就轻，对神秘人的问题避而不答，眼神有些闪烁，眉宇间也有些色厉内荏。

神秘人又笑了，笑声绝称不上好听，甚至有些恐怖。

“我称你一声冯将军，不是敬畏你，而是要提醒你，应该说什么。”

神秘人说完，一只手缓缓搭上冯将军肩头，只听“咔擦”一声，就折断了他的一只胳膊。

“啊！！”

冯将军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凄厉。

夏言不由打了个冷颤，身子往萧与非那边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