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一幕带给她的震撼太大了,实在很难忘怀。
不行了,她又要吐。
“给。”
一个小纸包递到了她面前。
夏言强忍着恶心打开一看,盐渍话梅?
赶忙拿了一颗丢进嘴里,这才把恶心的感觉压下去一些。
“谢谢赵哥。”她感激地冲身边面色苍白的男人笑道。
“别客气,我拿话梅的时候,没洗手。”赵乾坤淡定地说道。
夏言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呕!!!”她成功地又吐了。
“我开玩笑的。”赵乾坤继续用他的面瘫脸淡定地说道。
赵哥,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夏言一边吐一边在心里苦兮兮地腹诽道。
吐过这一波之后,夏言脸色比身边的赵乾坤还要苍白。
她虚弱地和赵乾坤告别,拿着手里的验尸结果,脚步虚浮地去了后堂县令大人休息的地方。
县令柳士先,是个很会享受的人。
比如他在县衙后堂休息的地方,里面有贵妃榻、水果糕点、闲书,以及伺候的俏丫鬟。
他还给那里写了副匾额,上书“养生堂”三个大字。
这不,夏言过去的时候,柳士先正躺在铺着厚厚裘皮的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一本《清官是怎样炼成的》,一个红衣俏丫鬟在他左边喂糕点,另一个绿衣俏丫鬟在他右边奉茶。
他的腿上抱着一个汤婆子,脚下则搁着一盆烧的正旺的炭盆,一脸的惬意。
再看撩着厚帘子正要进门的夏言,面色惨白,小手通红,好像被饿了八天一样。
“你是……小夏啊,别傻站在那,赶紧进来!”柳士先把注意力稍稍从书上转移到夏言身上,催促道。
县太爷还是很体恤下属的啊,夏言心里暖暖地想道。
“免得一会儿进了太多凉风,把我这屋里弄冷了!”柳士先嫌弃得十分直白。
夏言欲哭无泪,原来柳大人是怕自己着了风。
“大人,这是验尸结果。”还是正事要紧,夏言心里默默想道。
柳士先从他滚了狐裘边的袖子里伸出手,拿起验尸结果看了看,眉头越皱越紧。
“桃红柳绿,你俩先下去。”
“是,大人。”二女应声而退。
“……致命伤乃喉骨碎裂,系以内家功夫生生捏碎所致。死者皮肤被从头皮完整剥下,系死后为之。另,据捕快讲,发现死者时,他被泡在血水中,吾验尸时发现,乃是从他自己身体里放出,且被放血之时,他还未死……”
光是听着,夏言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觉得胃里似乎又在翻腾了。
柳士先蹙着眉头,拿起之前陈总捕送来的证词报告,两相对比着,又喃喃道:
“典当行老板房无涯生前乐善好施,素无仇怨;邻里和睦,从未发生过不愉快;他被剥下的人皮,在现场也并未发现。萧与非手上的匕首,并非剥皮所用。不仅如此,捕快闯入典当行的时候,萧与非的身上也实在是太干净了,就好像被人直接从睡梦中搬到了案发现场一般。可他手上的匕首上却带有血迹,这又是为什么?剥皮放血,又有什么寓意?更奇怪的是,现场竟然还有一只似乎是被风干了的蝴蝶,就在房无涯诡异的尸体不远处,而萧与非手上的匕首,亦指向蝴蝶的方位……”
柳士先骨节分明的右手在那份验尸结果上轻点,眉头皱得仿佛都能打结了。
风干的蝴蝶?为什么会有风干的蝴蝶呢?夏言听的一时有些愣住了。
随着手指那不紧不慢的节奏,柳士先的脑子也在飞速运转着。
还有,在捕快赶到的时候,门似乎是锁着的,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难道典当行里有什么东西……
思及此处,柳士先对夏言说道:“小夏,你去牢里把萧与非带到后堂,我有些问题需要好好询问询问他。”
柳士先的话把夏言从发呆的状态里拉了回来,她点头称是,心里想的是:又要跑腿啊,外面好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