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这暗室转了一圈,除了那几本记录簿,再无所获。
“机关会被藏哪呢?”姚笛对着墙面陷入了沉思,这种情况头一次让他感到了棘手,“难道真的在梦里?”
李莲花四下打量着,又随意的将手里的书放回了架子上,拍了拍手上的灰道:“兴许机关不在此处。”
“花哥说的也是。”姚笛嘴上说着,手却没停的敲敲打打,莫了忽然又开口道;“花,花哥,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啊,一位老朋友了。”李莲花说的漫不经心,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袖,慢吞吞的朝外走去,姚笛瞬间明了,动作麻溜的钻到了桌子底下。
屋外锣鼓喧天,唢呐震天,两个妆容怪异的小童围着一顶软轿又蹦又跳,轿上的白纱随风晃动,犹如云雾渺渺,最引人瞩目的还是立在轿顶的女子,一袭白衣,头戴白色斗笠,像是和这软轿融为一体般,怪异且和谐,软轿之后一黑一白二人一个敲锣一个吹唢呐,这排场竟比今日婚宴还热闹几分。
但又在这渺渺月色中多了些怪异,软轿在李莲花身侧缓缓停下,软轿内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十年不见,李相夷。”
“啊,原是老朋友啊,几年不见怎么这般寒碜。”李莲花像是路过般不经意露出了些许讶异,又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软轿,“如此良辰美景,怎么不带你那七十二位侍女赏月游街呢。”
这话一出,轿顶上犹如雕像般矗立的女子有了反应般转过了头死死盯着他,轿内一阵沉默,接着帘子被掀开,李莲花猝不及防对上,被吓了一跳般,又朝后退了一步。
帘后之人皮肤形似树皮,皮肤上满是沟壑,皱皱巴巴堆到一起,哪还能看出人样,他看着李莲花的反应不由笑了起来,犹如破损的风箱发出嗬嗬之声:“你李相夷英明一世,也有怕的时候?”
“人嘛,难免有上岁数的时候,自然也没当年勇喽。”李莲花说着又理了理发簪,“不过我这十年也没捯饬成你这模样,当年就说保养要趁早,结果都十余年了,你却成了这样还挺新奇。”
“没有当年勇?”帘后之人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笑了半天又道,“可我听闻李神医之名不比十年前差,活死人肉白骨,就没有你救不了的人。”
“这说的人多了不也就成真的了,都说多一条生机多一条路,倒是你,不像是找我闲聊的啊。”李莲花慢吞吞的说着,不经意间对上对方那对被挤压变形的眼睛,被辣到眼睛般转过头去。
“李相夷啊李相夷,十年不见,你嘴上功夫见长啊。”轿内之人丝毫不在意般朝后一靠,露出了轿内陈设,简单朴素,桌上的葡萄却也鲜艳,他随手拿起朝轿外一递,那干枯变形的手看着格外惊悚。
“你我都不似当年,容貌不在,地位不在,你可甘心?若应了长公主口谕,自当冰释前嫌,助你重回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李莲花笑了起来,又摇了摇头,“名声地位与我何干,现在的日子不也挺好的,每天种种花烧烧菜钓钓鱼。”
对方闻言冷哼一声:“没有李相夷的四顾门、百川院什么都不是,就那些虾兵蟹将,你拿什么和我斗!”
“啊,山家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四顾门了,只是一个江湖游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