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淡青色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白净的贝壳。
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贝圈,手捏一柄木叉,向一只螃蟹用力地刺去。那螃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这少年便是阿伦。注1
阿伦今天下午在海边的岩壁上发现了一个偏僻的洞穴,于是决定把那里当做新家,结束了自己睡树上的日子。
晚上起来放水,却发现洞穴外沙滩上有几只螃蟹,他又看了看远处的沙滩,有不少黑影在移动,数目远胜于白天。顿时明白晚上才是螃蟹活动的时候,于是找了几根结实的干燥的较为粗大的树枝,全都折断后选择了一根分了叉的,断面锋利的,开始抓螃蟹。
阿伦沿着潮水往前走了几步,又发现了一只螃蟹,他把树枝悄悄地平伸过去,然后把螃蟹往远离海水的方向使劲儿一推,螃蟹受惊立马往远处跑去,但那个方向没有海水,阿伦疾步跟上,把它摁在沙滩上。再用长茎的细草把它绑起来,放到小包里。
一来二去,阿伦的背包就满了,他走回去把螃蟹一个个拿出来倒放在地上,还是不放心,再用比拳头还大点的石头压住,这才又反身去捉螃蟹了。
清晨的阳光叫醒了世界,也叫醒了阿伦。
阿伦走出洞穴,先用海水漱了漱口,再放了下水,他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张开双臂,把除拇指外的四指闭拢,和拇指形成一个钳子状,然后让两只钳子从太阳的两边靠拢,似乎是要把整个太阳抓在手里。“我是螃蟹之王!!”注2阿伦趁着四周没人,大吼道。
螃蟹之王刚刚抓住了太阳,现在他有点累了,需要去吃点贡品。
他拿起五只绑好的大螃蟹,迅速地去潮水边处理好了螃蟹,然后把它们放在了洞里,再去找了点干柴,点起火来烤。
连壳带肉的把螃蟹吃完后,阿伦把剩下的螃蟹和火炭藏在了洞穴深处的一个角落里,借着洞穴的幽暗,略微处理了一下,让人看不出火烧过的痕迹,然后走出洞穴,来到海边的一个小山上,挑了一个较高处坐下,就这样一直俯瞰着这片沙滩。
约莫半小时后,巨鲨帮的人来了,阿伦安静地看着他们在沙滩上搜寻食物,看了很久,有几个人去洞穴那边的沙滩抓螃蟹,但是却没人进去。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11月1日到来了。
阿伦天还没亮的就来到月亮港的最大的码头,一边坐在地上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边等待着运送学徒的船只的到来。
他害怕因为自己晚了一点就错过了登船的时机,然而他在这里等了很久,现在太阳已经出来,泛绿的月亮却依旧挂在天边,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有人来到码头,船却还是没有来。
他站了起来,走向不远处的一对父子,两人都穿着新衣服,再加父亲黝黑的皮肤,其身处社会的位置很容易就猜出来了。
底层就该跟底层混,最起码不会出现把你当空气的情况。
在距离父子约4米处站好注3,阿伦拿出一副恭敬的态度,嘴角微微上扬的嘴角表明了他带着善意却又不会因为笑的幅度过大而让人觉得浮夸或者虚伪。
“你们好。”他向他们打着招呼。
“你也好。”那个做父亲的推了一下自己的儿子,然后做儿子的怯生生的说道。
“请问你们知道到骸骨废墟的船什么时候来吗?”阿伦对着小的那个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大的那个问到。
“那可不一定。”大的那个上下打量着阿伦,“毕竟这么远的路船队晚个半天啥的也很正常。话说你家里人呢?”
“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么?我还不清楚呢。”阿伦却是没有回答自己家人的问题。
“是啊,听他们说好像是从一号大陆过来的船只,坐船都要2个多月呢。”
“哦对了,话说你们是哪里的,没准儿海上还能结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