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站在小丘山峰顶,庄恒轻轻将毫毛吹出,化为一只飞鹰没入茫茫夜色中。
随着心猿自在法突破至归体三境,庄恒灵台内法力更为浑厚,控制更加细腻,毫毛变化为一些体型较大的活物进行探查也不成问题,神识寄托于毫毛之上,毫毛无需回归即可再生变化,灵活性大大提高。
借着夜色掩护,庄恒化身的飞鹰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过各路妖军营帐,先将妖军大体布置打探清楚。
以小丘山为界,蛇尊群魔在西,妖皇妖军在东,双方营垒相望,泾渭分明。
西面的山上,蛇尊治下群妖各据山头,饮酒作乐,驱赶着捉来的人跳入沸水中煮食,一山多则上千人,少则百余人,不时有械斗发生,粗看下去,当有五千之数。
东面山谷之中,妖皇麾下营帐连山,灯火通明,巡营士卒一队连着一队,左中右三军大帐分明,百人一队,千人一营,号旗金鼓,形制整备,“军粮”各归其位,已经烹制成易于携带的模样,计有妖魔三千余。
飞鹰在西面群山中穿梭往来,再对照着观中情报一一比对,蛇尊这边的五境妖魔有三,分别是蛇尊义子牛妖·牛蛮,而今还躺在山坳营帐中养伤,坐镇中军的统帅渡鸦妖·夜啼,还有门客龟妖·龟灵子。四境妖魔有五名千夫长,门客螳螂妖,如无意外,还有难以察觉的变色蜥妖潜藏山林之中。
东面妖皇军营中,飞鹰落在中军帐上,再化一只甲虫钻入帐内,见魔猿朱厌正与各千夫长彻夜推演,几个妖将聚于一处,倒也方便辨识。
除了老魔朱厌外,还有五境的妖军教头凶兽夔,相国狐脸儿,又有三名千夫长、一名禁军统领各为四境。
粗算下来,两方计有五境妖魔五尊,四境妖魔十一只,三境妖魔难以计数,按照妖军整编配额,当至少有八十个以上的三境妖魔,小丘观实力差距分外悬殊,单独对上一边都显得力有不逮。
庄恒不急于复命,所化黑色甲虫沿着桌腿而上,伏在桌侧静静听着朱厌几妖的谋划。
狐脸儿指沙盘中的小丘山道:“这小丘山所设大阵乃水行至宝所成,寻常攻击都被这水幕波纹吸收化解,再分散到整道山脉之中,除非有一击倾覆整条山脉之威,否则大阵绝难破除。”
一袭黑袍的千夫长道:“如果能八面合围,天上地下,同时出手攻击大阵,也当有破开大阵的机会,这水幕的传导之能在同一时间内定有极限。”
妖军教头夔声如洪钟,嗤笑道:“那蛇尊老儿岂会配合,即使他答应下来,就看西面的军容,也绝无可能排出此等合击,行不通。”
狐脸儿轻轻摆弄着手中的铜钱,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也呵呵鄙夷笑道:“西面那群散兵游勇仗着自己妖多将广,就连日里饮酒作乐,难成大业。这大阵要想破除,还需请动妖皇法宝出手才行,否则就是凿上半年,也实难奏效。”
“为何要破此阵?”此时妖皇从中军龙椅中站起,目光如刀,威势逼人,直直走向沙盘,拨开众将指着小丘山道。
“陛下,不破此阵,如何攻山呐?”一旁的千夫长让开位置,满脸疑惑。
朱厌睥睨众将,冷声道:“不破此阵,则此阵自破。”
“是我着相了,陛下此计甚妙。”狐脸儿不易察觉地浮上一丝笑意,不着痕迹地拍了妖皇的马屁,眼中闪过一丝狡诈。
其余众将仍是一头雾水,只好躬身向朱厌请教,朱厌嘴角难掩得意,非常受用地对着长一张狐媚脸的儒衫男子笑道:“狐相国,你怎也学会溜须拍马,你岂能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