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感觉后背一凉,寒意直窜,刚走了江不言这会又来个云浅,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李先华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双黑色的板鞋从天而降,径直的甩进了他嘴里,一股难以诉说的气味直冲口腔。
全场鸦雀无声,随后一阵爆笑!
要不要这么刺激?丢鞋的这哥们绝对是个足球干将,角度都掌握的刚刚好啊。
看来这李先华三天都吃不下饭了。
云浅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人群中的蒋晨,眼睛里传递的是浓浓的赞扬。
蒋晨心中一喜,又把另外一只脚对准好角度,时刻准备着!
“今天,我举行这个发布会,就是为了表达我对云先生和云浅同学深深的歉意。”他扶了扶眼镜,忍着刚刚的屈辱努力装的很真诚。
只是他连腰都舍不得弯一下,面对着云浅和云霖,倒像个二大爷。
四周都是音响,后面的大屏幕上倒映着对不起三个大字,混杂的人声更让李先华挺直了腰杆,安抚似的对着底下的高领导点点头。
云霖侧目看了一眼云浅,握着云浅的手有些用力,刚毅笔直的俊脸上布满了层层阴霾!
这哪里是道歉大会?明明就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这分明是拿他们当猴耍!
云浅感受到了云霖的怒气,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微微一笑,“爸,别急。”
他想躁,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资本。
“李老师,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一个人道歉有点寂寞了?嗯?”
少女似笑非笑的语气蕴含着极大的戾气,像一只只锋利有毒的冰箭,冻的李先华四肢麻木。
寒意直冲心脏!
这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咳咳。”高领导紧张的咳嗽,仿佛又是一道催命符,吓得李先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屈辱的憋着一口气,他伸手就是对自己一耳光,“云先生,我不该这么骂你!是我的错!我是禽兽!我不该冤枉好学生,求你们原谅我!”
这样的大尺度认错跌破了众人的眼球!
一个堂堂的优秀数学老师,居然跪着给一个学生家长认错??
最重要的是他毫不留情,自扇耳光的动作惊呆了一大片人!
一时间也没人敢说话,整个操场鸦雀无声,刚刚还在叫嚣着的同学也闭口不言了,现在出口无疑是自找没趣。
云浅邪佞的勾了勾嫣唇,抬了凤眸,冷芒四射没有半点惊讶之情,反而更多了一层沉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眼瞎了,在场的人总有种君临天下的滂沱气势之感,明明很简单的一个抬眸,云浅做出来就是不一样!
这是一个华丽丽的大变身,从今天开始,废材丑女的名号也将会被她彻彻底底的洗脱掉。
立立整整的云霖欣慰的笑,从云浅提出自己对味浅公司的意见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女儿不一样了。
“李老师,你这样跪着,我实在是受不起……”她仰着头,没有低下头看李先华,昂首挺胸的样子多了一分威仪。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可她也没有半点要去扶李先华起来的意思,而是一把拉过云霖,唇启道,“可我爸就不同了。”
意思再明显不过,赤裸裸的报复!
李先华差点就没忍住站起来,只是恶狠狠的咬着牙,手掌握成了拳头,衣角被他拉的变了型。
安亦恭敬的打开车门,护送席景琛出来,这一举动可谓是吓坏了云浅。
“你也要去?”她不确定的问道,他这样的大人物去小黑市干什么?
席景琛冷漠的看向她,薄唇带着点殷红,语气漫不经心,“有意见?”
不知道为什么,云浅总有一种小傲娇的感觉,她咬了咬下嘴唇,冷哼一声,直接越过席景琛进了地下商场。
傲娇一时爽,人生火葬场。
进了地下商场之后,就是一片的黑暗,这里没有电梯,只有一层黑漆漆的楼梯,周围点着几根蜡烛。
微弱的红光勉强能照亮地下楼梯,诡异安静,她不禁想到了之前魔鬼训练的日子。
那个时候她一天要接三个任务,每一个任务都面临着生死考验,她在任务中不断吸取经验,不断流血受伤,原本应该娇嫩的身躯被伤的遍体鳞伤。
痛在身体,伤在心里。
她不止一次想过要放弃,可师傅告诉过她,只有踏着鲜血的人才够资格登上王座,受无数人敬仰。
所以她每一次都咬牙坚持了下来,走到了那个最尊贵的位置。
走过这片黑暗,就能迎来光明。
“你好小姐,请选一张面具。”大门口,西装革履的服务生微微弯腰,手上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有各式各样的面具,恭敬而疏离。
她细手一挑,一张神秘妖娆的黑色银丝面具被她勾了起来,笑的动人,“就这个了。”
面具将她的小脸围住,遮住了那颗妖冶的泪痣,只留了一双风情万种的凤眸,睫毛微微翘起,盖住了眼里的风华。
她今天全身黑色,身段如蛇,走在人群中惹人眺望。
雪白的锁骨深而凸出,可以养下一大缸的金鱼。
席景琛到的时候,云浅已经没了影子,淹没在了人群中,让他眉目轻拧。
这女人,真不省心。
“席少……”服务生刚抬头,就对上一张没有人不认识的脸!
这张脸完美且冰冷,他下意识的就没了声音。
话被卡在了喉咙中间,上不去下不了,呆呆的,很是难受。
席景琛一般不会出现在公众场合,为人神秘尊贵,根本不屑于参与这种场面。
权势滔天,脾气暴戾,阴晴不定又有严重的洁癖!
男人淡漠的眸子连看都懒得看他,随便选了一张白色的面具,步伐沉稳,修长强健的身影迈着长腿,走进了会场之中。
没有一个人不戴着面具,云浅随意找了一个靠前方的位置,优雅落座。
引起周围人的目光,然后又随意转了视线。
云浅四处打量了一下地势,灯光闪动,除了台子是亮的,任何地方都黯淡无光。
这次的天行斋,有些异常。
虽然神秘不是什么疑点,但过度的神秘就是最大的可疑之处!
至少她不相信这是安老的作风。
安老久经黑道,再怎么说也是经历过生死的老人,哪里懂这些花花肠子?想要神秘,大可以直接关门谢客,静上几天时间。
好奇的人自然多。
更不会费尽心思去考虑客人的安危,毕竟在黑道上的人心中,命从来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