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抱孩子出去转了一圈便回屋了,和几个小姐妹在屋里闲话,外面太吵闹,小月儿又离不得人。
因此她不知道,除了一些熟面孔,茂林县的几个老秀才也来了一趟,过来家里认人。
主要还是趁此机会,熟悉一下谢湍意的面孔,都是秀才,日后交往的机会便多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以前谢湍意只是一个小小的童生,和他们根本不在一个社交圈里,自然不知道彼此,如今一中秀才,这些人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来这儿,也不是要求谢湍意帮他们办什么事儿,而是考上秀才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多交个朋友总没坏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到了。
日后办事也方便得多。
谢湍意心中也是一样的想法,因此,他对每个人都笑脸相迎,交往得很是游刃有余,也认识了一些本地的乡绅和秀才。
等到傍晚,吃完晚饭,给每个宾客送了红鸡蛋,又请相帮的人帮忙收拾好桌椅碗筷,打扫好卫生,给完谢礼之后,夫妻俩才算闲了下来。
梁崇坐在床上,认真的挨个清理这些人给小月儿的见面礼。
长命锁和银手镯只给她试戴了一下,便被梁崇统一收了起来,打算大一些再给她戴。
新生儿皮肤嫩,戴这些银制的首饰,容易被硌到。
谢湍意看她一脸财迷的样子,失笑了一会儿,接着,跟她说了一个好消息。
说是好消息,但最终还是要看夫妻俩如何抉择。
今天来的宾客之中,有一个人是城里官学的夫子,也是那儿的负责人。
他也是个秀才,除了来认识认识谢湍意这个新人之外,还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他们那儿是个官办的学堂,目前总共有三名夫子,如今,读书的学子一年比一年多,三个人带这么多学生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今年正打算招新的夫子过去。
便问了问谢湍意有没有意向。
茂林县的官学一共有三所,一所书院,两所学堂。
大业朝书院和学堂的作用有些相似,却又很不同,书院主要招收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准备参加乡试的学生,是科举的预备学校,夫子也大多数是举人甚至更高一级出身。
当然,因为茂陵县并没有那么多的秀才可招,所以书院招生的标准也下降了很多,只要取得童生的身份,或者在学堂念过书,学识达到一定的水准之后,便可以入学。
不过后两者却没有禀生和附生的补贴。
至于学堂,则是专门针对那些学龄儿童以及想考取童生身份的人开设的,更倾向于平民教育,适合大部分人去读,教授的东西也浅显许多。
总之,书院走的是精英教育路线,而学堂走的是普惠教育路线。
但话虽如此,官学学堂的夫子相当于入了编制,由官府负责发俸禄,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应聘及考核十分严格。
那位夫子也是看谢湍意有五六年的教学经验,又刚考过了秀才试,和他交谈了一番之后,发现他还去北山书院进学过,老师是小有名气的士人,故而才问他想不想去学堂任教。
自己开设学堂教书虽好,但打通其中的各个关节很是困难,每年招生、教学场所、收取费用几何等也是个麻烦事。
而去官学,谢湍意只用专心教书就行,学生的束修由学堂统一收取,夫子领取每月一两五钱的月银,每年有四个月的长假,以及每十天一次的旬假。
每年便能赚得十八两银子,自己开设学堂,若是生源不足的话,未必能赚得这么多钱。
谢湍意闻言很是心动,他正愁若是辞了村里这份差事,以后做什么为好,继续教书育人正合他意。
但他也没有立马答应下来。
毕竟官学在城里,若是到那儿教书,一家人就得搬过去,管理村里的田地就有些不方便了。
让他和梁崇分居两地,他又不太愿意。
另外,和村级学堂考核很是随意不同,官学学堂每季一考,成绩差的,便会有被辞退的风险。
因此,当时那名夫子问他的时候,谢湍意只说自己要考虑看看,再给他答复。
宾客一走,便立马找梁崇商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