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老头死死地攥着电话，都快把听筒捏碎了。

韩笑笑紧张地望着他。

在她印象中，李老头从没这么失态过。

片刻之后，李老头缓缓放下听筒，看向窗外。

“师傅，怎么了？”韩笑笑害怕地问道。

李老头叹了口气：“李怀恩出事了，被抓进去了。”

“什么！他犯什么事儿了？！”韩笑笑立马跳了起来。

李老头又缄口不言了。

韩笑笑看到李老头不说话，三两步就跳到他的面前，死命拽着李老头的衣服：

“他现在人在哪儿？他犯什么事了？他人有没有事？！”

李老头眯着眼睛看着韩笑笑，为难地说道：

“……李怀恩……杀了三个人。”

韩笑笑愣住了。

反应过来的韩笑笑不断地摇头：“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他怎么可能杀人……”

韩笑笑立马冲进房间，一分钟后，一身的睡衣已经换成一套外出服。

“他现在在哪儿？解决师协会吗？还是警察局？我去找他！让他当面给我讲清楚！”

韩笑笑最后的几个音都带着哭腔了。

“没用的，这件事闹大了，你别去，去也没用！”李老头呵斥道。

韩笑笑指着李老头的鼻子就开骂：“他是你儿子你不管，好！你不管我管！你不要儿子可以，但我要我哥！我自己去找！”

说罢，韩笑笑一摔门，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解决所。

房间内又是一片安静了。

李老头伫立在原地未动，仿佛韩笑笑的离去是一件无所谓的事。

他只是看着夜空，皱着眉头，犹豫着什么。

两分钟后，李老头缓缓离开办公桌，来到了电视柜的面前。

电视屏幕里，还在播放着不知名的老电影。

电影中，一个小姑娘拿着枪指着自己的脑袋：

“……我希望在你内心深处，对我没有一点爱……”

“因为只要有这么一点爱……”

“你将会后悔，你什么都没对我说……”

“我爱你，里昂。”

李老头从电视柜的抽屉里，费力地掏出一个陈旧的电话簿。

他拿着电话簿，重新回到办公桌前。

李老头充满皱纹的手，一页一页地小心翻着这本巴掌大的小册子。

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会打乱那些几十年前的记忆碎片。

借着昏暗的灯光，李老头的视线定格在一个号码上。

李老头拿起听筒，一下一下拨通了这个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对面的人很快就接了。

一个苍老的女性声音传来。

“李敬山，我等你的电话，等了三十多年。”

李老头的声音沉稳无比：“我今天打过来，只是想问清楚，李怀恩今天的事情，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有，但本来和他无关。”老妇人说道。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想干嘛？”

窗外明月高悬，寂静无声。

楼下只有偶尔路过的行人，发出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电话那头，老妇人的声音传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重新做2006年那件没做完的事情。”

听到这里，李老头“蹭”得一下从位子上跳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2006年那场实验有多严重的后果，你们不知道？当年要不是我，这条世界线存不存在还两说！”

老妇人直接打断李老头的话：“所以！当年的人不能白白牺牲，而且——”

老妇人压低声音，缓缓说道：“李怀恩也不能白白来到这个世上。”

“你，你说什么……”李老头懵了。

老妇人冷笑道：“你以为当年你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吗？”

“李敬山，当年的事，所有人都欠你一个人情。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要讨的债，你拦不住，你也没有立场拦。”

“这不仅是我的态度，也是‘至高的二十一人’全体成员的态度。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个电话号码，之后就作废了。”

电话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