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渊的催促下，武春华还是不情不愿地洗了澡，但这也意味着他一天的打扮白费了。

洗了一个多小时，才将啫喱水和香水味全部洗掉，穿上顾渊干净清爽的衣服，苦着脸走出浴室。

“舒服多了。”顾渊评价道，至少这样看上去像个正常人。

头发颜色还是稻草黄，现在没了啫喱水，像一滩黄泥似地盖在武春华头顶。

“走，我们去做发型。”

“啊？可是我没钱呀？”

“我帮你出。”

顾渊掏出自己的皮夹子晃了晃，里面有八百多，做两个发型足够了。

“这，这多不好意思啊？”武春华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突然扭捏起来。

“没事，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嗯？”武春华指了指自己，“可咱们认识不才两年吗？”

两年前文理分班的时候，顾渊才和武春华认识，那时两人正好是同桌。

顾渊笑道：“没事，走吧。”

两人走进了一家装修不错的造型店，托尼老师拿着剪子上前笑道：“两位帅哥，做发型啊？”

“嗯。”

顾渊先去洗了个头，然后在镜子前坐下，身后的托尼老师披上围布，直接拿起推子准备下手。

“嗯？”

“额，怎么了？”

“我还没说怎么剪，你怎么就上推子了？”顾渊一阵皱眉。

“额……两边推掉，上面修一下，然后弄一下刘海，学生不都这么剪嘛。”托尼老师嘀咕道。

顾渊无语，这是理发行业内默认的规则？

2010年，男人的发型相当统一，不是杀马特就是寸板，要么就是没有发型，任由头发如野草般自由生长。

“给我剪个微分碎盖。”

“微分碎盖？”

见镜子里的托尼老师一脸茫然，顾渊叹了口气补充道：“那你按我说的剪吧，我额外给你加钱，慢慢剪。”

“先剪两边，不用推子，用剪子慢慢修，鬓角往上的发际线要过渡自然，总体长度不能短”

“后脑勺用剪子修出一个自然的弧度，看上去要饱满，也不要直接推平。”

“头顶和刘海留个十二三厘米，顶上蓬松些，刘海剪碎些，然后再稍微烫一下定型。”

“不要着急，慢慢修，我给你再加两百块钱。”

“……”

平时十分钟就能剪好的头发，这次足足剪了一个小时，但理发师不仅不恼，反而很欣喜，比起那额外的两百块钱，他更重视顾渊的理发教程。

剪完洗个头，顾渊自己用吹风机吹干头发，简单分了一下自己的刘海。

托尼老师和武春华都看呆了。

抛开顾渊自身颜值，这个发型的确很帅。

“那个，帅哥，这发型叫什么？”

“微分碎盖。”

顾渊从钱包里拿出五张红钞票放在桌上，指了指武春华，“给他也剪一个和我相同的发型，慢慢剪，我额外加钱。”

每个刚刚从高中毕业的学生都渴望蜕变，而发型，往往就是蜕变的开始。

可学生长期生活在信息闭塞的学校，他们没经验没阅历，甚至缺乏对美的感知力，第一次去做发型，往往会演变成社会的第一顿毒打。

如果重来一次，曾经的这些坑其实都能避开，曾经的那些遗憾，也都来得及弥补。

看着满脸激动，准备迎接新发型的武春华，顾渊嘴角微微上扬，大春，这一次我们兄弟俩能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