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身旁似有人在低声歌吟，窃窃私语，嘈杂的各种各样的声音响起，眼前不断出现人影又消失或变换，高矮的，胖瘦的变化，没有一个恒定的形体。纯白的天使在咆哮，狰狞的恶魔在微笑，许许多多认识的生物，许许多多不认识的生物，长着奇怪触足的，多眼且多肢的，虚幻的气态的，现实的物态的，生命在眼前出现消失消失出现。死亡着衰老着，新生着成长着。从结构剖析，从习性认知，知识涌入大脑，理智被推出主导。在时间的尺度与空间的界限内变换着，唯一不变的是血液，血液恒流。

唱着生命的赞歌，是忧郁的抒情，鼓点的重复杂乱爆裂，是激情的摇滚，不同的词汇留下一样的的韵脚，是炸裂的说唱。歌与诗齐颂，声音的无限与生命的无限，骨骼的生长声与血肉的滋生音，死亡之哀嚎，情绪的表达。\u000b不必去理解生命，生命必然存在。\u000b生命皆为平等，死亡与新生。\u000b血与肉，骨与筋，生命在生命之树长出。

果实终有一天落下。\u000b混乱中走出，理智重新占领了身体，繁杂的记忆在渐渐离去，只留下一点点感觉在脑海，不足以供人回味，却足够让人怅惘。刍狗醒了，再一次活过来，身体从血海往上浮，身体的掌控权回来，不再是一个看客，不再是一个观察者，刍狗取回了身体。

等待着里世界的坍缩，但也明白不一定会有所谓里世界的坍缩，可能要永远留在这样的血海中，老人抽着烟郁闷着，但自己又是必须要击杀对方的，他至今记得自己学习里世界的那堂课，“不要陷入他人的里世界吗…”吐烟低头，老人缅怀着，过去的记忆缠上了他。

无法感知到刍狗的苏醒，老人低着头，自己的里世界逐渐地缩小，血液涌了上来，在吞噬在吸收。

“杀他人者可被他人杀”听到突如其来的话，老人猛地抬头看向刍狗，从血海浮上来，刍狗血红一身，瞳孔变为了红色，缓慢地迈着坚实的步子走来。

举枪瞄准射击，老人没有多加思考就扣动了扳机。子弹击中了刍狗，贯穿了刍狗的身体，但随后伤口极快地愈合，几秒后就完好如初了，快速装弹射击，每一次的弹孔不一，每一次的结果相同。并不死心，却在心里平静地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老人感受着里世界的不断收缩，点起了一根烟，俯身潜进草丛。身形与声音一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