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崎岖的山路间行驶,十分颠簸,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车内烛光微弱,却是这方圆几里最亮的光。烛光将两人的影子印在窗上,整个上周唯二拥有过血瞳的人都坐在这辆车中,周边的邪祟都不敢靠近。
马车内
“我楼子衿的名号你定听过,到了桃源观,你拜我为师可好?”楼子衿看着熹瞳已经被白绫遮住的眼睛。
“我已经没有血瞳了”熹瞳皱眉。
“当真没有吗?”楼子衿看了眼熹瞳背后的旧江庙,换了一副意味深长的语气。
熹瞳不语。
“呵,我们桃源观人丁不旺,加上你才四个人,再不多收些徒儿,桃源观可就要绝了。”
楼子衿将一碗茶放在熹瞳面前的木桌上。
“考虑考虑?”楼子衿的语气跟哄孩子似的。
熹瞳摸了摸腰间的八卦,低头沉思。
楼子衿是除了她以外唯一一个有血瞳的人,所以他刚出现时她就知道是他。三年前楼家被灭门,他也就不见了踪影,天下人大都认为他也死了,没想到竟会在此地碰见,那他的本事定在她之上。
熹瞳抬起头,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后对楼子衿说:“可以,但是你得教我道术。”
“这是当然,哪有师父不教导徒弟的,放心放心。”楼子衿突然顿住。还真有师父不教导徒弟的呢,他独自想着,轻笑了一声。
“有”熹瞳淡淡出声。
“嗯?”楼子衿停止伤感,疑惑地看向熹瞳,对她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
“你师父不教你”熹瞳将旧江庙提到自己腿上,拿出刚才从楼子衿这儿得到的手帕仔细擦拭起旧江庙。
“你怎知?”楼子衿更加惊讶,刚入口的茶都还没咽下。
“咳咳咳咳”
“你师父自己说的。自楼家出事后,有的人说你死了,有的人说是你道心不正,是你灭了楼家满门,畏罪潜逃了。你师父害怕被影响,于是就昭告天下,他从未教过你道术,是你不屑于让他教。”熹瞳边擦旧江庙,边说着扎楼子衿心的话。
“我不屑于?分明是他看不上我。”楼子衿气愤地抓了抓盖在身上的毯子。
“不过你放心,我说会教你就一定会教你的。”
“那师父你不好奇是谁灭了你家的门吗?”熹瞳擦的力道加重,白色的布又渗出些红色。
“自然是不好奇,坏人会遭天谴,不需要我动手他们自会有报应。”楼子衿的手紧紧攥成一团,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用毫不在意的口吻回复熹瞳。
“那你真棒”熹瞳刚好擦完旧江庙,她的头微低,如果楼子衿稍加留意,就会发现熹瞳眼睛的位置正对着他攥紧的手。
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熹瞳并未在意楼子衿的违心之言,她将旧江庙放在身旁,闭眼假寐。
楼子衿也不再说话,马车里陷入沉默。
马车走了一个晚上,在公鸡快闭眼时到了桃源观。
“师父师父,你可回来了,大丑偷跑去隔壁三悠观捣乱了,还咬了赵道长的‘屁股’,这可怎么办呐?”熹瞳正掀帘子准备下马车,突然摸到一张大脸,直接顿住。
“知道了,你先下去。”楼子衿扶额。
好丢人!
“我扶你”他尴尬地笑了笑,拉过熹瞳的手,带着她下马车。
楼子衿瞥了一眼正瑟瑟发抖的大脸的主人,带着熹瞳进了桃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