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国西北部座落着延国第一大圣山——“枪武山”。
枪武山高大巍峨,常年青葱翠绿,相较于其他的山脉,除了更加雄伟一些,似乎也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枪武山山脚下有块刻着枪武山三个大字的巨石远远便能看见。
巨石旁边的山门上挂着的金字牌匾似是不凡,上面写着——“延国第一圣山”。
正午,枪武山的天色变得十分暗沉,紧接着便是下起了小雨。
雨声淅沥,带着泥土香气四散而开,引人忆起曾经。
枪武山练武场。
一约莫十七岁的少年不顾风雨,依旧在练武场上练习着长枪的招式。
少年身穿淡蓝色衣衫,头束长发,其鼻梁高挺,剑眉下的一双桃花眼中透着稚气和坚定。
他便是枪武山上师兄弟中排行最小的林北枫。
练武场外,三师兄辰昊身穿白色长衫,腰间系一玉笛。
此刻,他正左手打着伞,无奈的看着雨中正在练枪的林北枫。
其右手还握着那把为小师弟准备好的雨伞。
只是现在看来,小师弟似乎不太需要了。
“九品上”
“还是九品上”
“三年来了,为什么我的境界没有丝毫增进。”
“难道我的境界,今生便要止步于此了吗?”
林北枫挥舞着长枪,此时嘴里正喃喃自语着。
九品上,本是凡境的最高境界。
但如今在林北枫看来,这三个字眼却是对他最大的嘲讽。
三年前,林北枫的境界停止增长。
本是境界突飞猛进的他,在三年前的某一天,却是境界停滞在了了九品上。
三年来,无论他如何努力去冲击那境界的屏障,都是没有丝毫提升。
曾经被自己超越的几位师兄,在这三年间已是一个个重新超越了自己。
“三年来,我不断寻求突破,却是毫无成果。”
“难道我的命运要被那血色牡丹而决定吗?”
林北枫任凭雨水打湿着自己,此时两鬓的发丝已是遮住了视线。
眼角留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清泪。
他一字一句的吐露着,似是在问上苍为何如此不公,又似乎在拷问自己是否应该就此沉沦。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他胸前那朵若影若现的印记——“血色牡丹”。
这印记自他被送上枪武山的时候便存在了。
没人知道这小小的血色牡丹,竟会在日后抑制他境界的提升。
林北枫挥舞着长枪的手臂渐渐变得无力,没人知道他在练武场练了多久。
被师傅誉为枪武第一天才的林北枫,曾经也是风头无两。
在每次一年一度的枪武大比上,无论是何方势力的挑战者,他总能击败。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这个少年将来必将成为一代天骄。
两年前的枪武大比上,年轻的林北枫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只是没想到与昔日的成功相比,这失败竟是如此苦涩。
可能是习惯了平日里人们的赞许声吧。
林北枫未曾想过,那些失败时人们的嘲讽声,听上去竟会如此逆耳。
“什么天才,我看是废材吧,连一个小宗门的弟子都打不过。”
“枉我在你身上压了那么多钱。”
“废材,你去年应该就是九品上了吧。”
“一年多了,境界毫无增进,你以前的事迹不会是骗人的吧。”
“什么百年难遇的枪武第一天才,是千年难遇的废材吧。”
“境界一年未有增进,怎么好意思出来大比的。”
“我是你,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
两年前,枪武山上的谩骂声如同刀子一般,不断向林北枫戳去。
那铺天盖地的谩骂声正如他当初几战成名的赞誉声一般嘈杂。
两年前,与他对战之人同是天才,若是没有这印记对境界的封印。
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比试后,那人借此一战成名。
之后竟被吹嘘为天赋可力压枪武山的一代天才。
去年,林北枫并未再去参加枪武大比。
那时,枪武山第一天才变为第一废材的消息便是坐实了。
不少人皆是为这位少年天才感到惋惜。
练武场外,辰昊持伞站在雨中注视着林北枫。
这倔强的小师弟在雨中练了多久,他便站了多久。
“小师弟,一定要振作。”
“总有一天,亲手去把你失去的都拿回来。”
辰昊低声说着,不知这言语是否会随风雨去到小师弟身旁。
此时,林北枫终是支撑不住,全身一软,倒在了雨泊之中。
但手里仍是紧紧的握着那杆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