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街面上依旧繁荣,大小买卖行人顾客依旧。大多数的人并没有逃亡,他们或是相信来的也就是个新大帅,或是因没有能力而认命。新大帅来了照样要交税要过日子,没能力的人相信又是一个国泰民安。
刘景升披着蓑衣担着担子假装路过。自家的门口筑起了两个环形工事,工事里面没人。刘府的牌匾已经不知去向,门口竖着个“丰县宪兵队”的牌子。没看见日本人,看来日本人还没住进自己家,但是自己家确实被日本人征用了。下着小雨,门口还是有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这中间还有好几位县里熟悉的叔叔伯伯。
丰县走了一批旧人,也来了一批新人,依旧繁荣热闹,毕竟从东北到北平,这里是必经之路。一队警察在街道上巡逻着,往日的地痞流氓乞丐都不见了,没准那些商人或是客人更感谢新政府吧。
城门口已经很有军事味道了,工事、机枪,城墙上有人拿着枪来回巡逻,来往的人盘查的非常仔细,想混过去有些困难。
刘景升已经在城里转了一大圈,改变最大的是城门口、县政府和自己家,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变化,县政府也就是换了牌子,要说变动最大还是自己家。赵教授家没人了,小胖家没人了,这也算是改变吧,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关心这些人去了哪儿,大家依然继续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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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今晚依旧宵禁,但是庆祥楼却灯火通明。作为县里最大的酒楼,牌面还是在的。酒楼门前,红绸高挂,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面孔迎来送往。潘慧林站在酒楼的门口招待着前来道贺的客人,得意而恭谨。伪县长凌以忠要在这里大宴宾客,这是用了整个白天斧头打听到的消息。
刘景升和斧头隐在街角的阴影中,紧紧锁定着酒楼的门口。门口一共五个人,除了矮胖子潘慧林外还有四名持枪的警卫。警卫并不专业,只是聚在滴水檐下抽烟聊天。
“斧头,我没见过那老东西,你可看准了,是门口那矮胖子吗?”刘景升拨开二十响的扳机。
“就是他,这老东西跟个球似的,一眼就能认出来。”斧头也跟着自家少爷拨开扳机,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但看到少爷沉稳的样子,安心了许多。
“不等了,行动!”刘景升从街角转了出来,沉稳的走向酒楼门口。
就在距离潘慧林几米的地方,刘景升拔出二十响对着他扣动了扳机。
因为现在的酒楼门口没有客人,潘慧林正跟手下人热聊着什么,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当看到有人走过来时,他下意识的的抬起头,就看见乌黑的枪口对准了自己,没等他呼喊逃跑,枪声响起。潘慧林的额头和胸口喷出了血花,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几个护卫见自家主子被枪杀,纷纷下意识的去掏枪。
斧头见刘景升已经得手,将枪口对准了正在掏枪的护卫逐一点射。顿时枪声大作,正在两人疯狂射杀之际,街道另一头响起了刺耳的哨声,警察来了。两人不再恋战迅速逃离现场,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夏天的夜晚总是让人煎熬,蚊子嗡嗡地在耳边很是烦人。房顶上湿漉漉的,那是白天下的雨,月亮在云朵里穿行,明天该是个大晴天吧。
“准备,放!”刘景升没有丝毫犹豫,将瞄准器套在酒店门口出现的伪县长凌以忠的脑袋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