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安国和李当户为了救安国少季,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时。
安国少季却是和大牢内的狱卒聊天。
“小郎君,你犯了什么罪,不知家人是否知道,可要带些话给你家人。”
叶大天是甘泉宫大牢的狱卒,此刻正在对安国少季嘘寒问暖。
甘泉宫是皇家行宫,能被关进大牢的大臣屈指可数,基本都是朝中重臣。
自从韩安国死灰复燃的典故后,大汉的狱卒就不敢轻视任何犯了错的官员。
尤其是押安国少季进大牢的是死灰本灰,叶大天更不敢怠慢。
“家人就算了,很快我就没有家人。”安国少季一想到自己的便宜父亲和三个便宜兄长,觉得这波就义太划算了。
这话一出,叶大天脸色骤变,“难不成郎君你犯的是灭族的罪过?”
大奸大恶之人必大智大勇之徒,在大汉,想要犯下灭族罪过的,也是要大本事的。
“差不多吧。”安国少季打量了周围,发现周围环境干净的有些过分,“你们这大牢,有些干净的过分啊。”
“这是甘泉宫的地牢,能进来的都是权贵一流,上面开了个口子,特地拨下了银钱修缮。”
“也是,毕竟上面的人,说不定哪天就进去了。对面那個是谁???”
安国少季指向了大牢对面。
一个剃头戴枷的中年人,正在躺在安国少季对面的小单间,面色冷峻,表情凶恶,很像被老婆带了帽子的黑社会大哥。
叶大天似乎怕惹到对面,悄声说道,“那是前任中尉宁成。”
都要被灭族了,叶大天也不提带话的事了。只是将对面宁成的情况说了一下。
大汉开国以来,九卿高官被治罪,基本只有被杀,极少有受辱受刑的。
“都进了大牢了,为何不把脖子上的铁箍取了下来。”
“他被判了髡钳之罪,却并未被革除官身。除非宁成罚金抵罪,否则不可以卸下铁箍。”
宁成生性奸猾高傲,被天子用最为羞辱的方式从九卿之位解职,正是一肚子怨气,如今还要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辈向狱卒求情,顿时感觉受到了侮辱。
对安国少季的好心,倨傲道:“我是被大汉国法判处有罪的。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为我求情。”
叶大天对安国少季苦笑一声。
安国少季求情反而惹来了一阵辱骂,却是不恼怒。
作为大汉有名的酷吏,宁成性子性子倨傲,为人好胜。做人家的小官时,一定要欺凌他的长官;做了人家的长官,控制下就像捆绑湿柴一样随便。
能被太史公记载在酷吏传中的人物,必然有着非同常人的性情与能力。
狱卒叶大天怕两人发生纠葛牵扯到自己,立刻躬身告退。
然而,还没走两步,叶大天却是又跪了下来。
一个容貌冷酷的中年人踱着官步,带着数名书吏,走进了大牢。
正是当今九卿之一的廷尉瑕。
廷尉瑕扫了一眼宁成,嘴角露出一丝胜利者的笑容。
廷尉瑕本来是按照太皇太后的意思,来审问安国少季。
如果安国少季对自己大不敬的罪名没有意见,就直接让安国少季签字画押,找个好日子斩了。
然而看到栽倒的老对头宁成,却是忍不住羞辱起来。
廷尉瑕与宁成两人积怨已久。同为当代最杰出的法家门徒,又是同一年被拜为九卿的法家门徒,廷尉瑕和宁成为了争夺法家第一人的名头,这些年斗的你死我活。
直到今天,自己终究是压过了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