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密密麻麻的滚动声,惹人浑身鸡皮疙瘩,落在程淮生想象里就像是一个个头颅在不断从道观内涌出追向自己。
啪唧啪唧。
还有像是血肉般的物体落在地面的声响。
程淮生想都不敢再想,只能闷头跑。
直到四周的植被开始变得正常,滚动声远去,甚至可以重新听到虫儿之类在花草间挪动的声音,头顶还有飞鸟,他才渐渐安下心,放慢了脚步。
程淮生大口呼着气,手里死死攥着的铃铛生出微微的寒气。
神像断颅,血泪两行。
道观内发生了什么?
在模拟之中,未来的清河镇似乎遭受了十分恐怖的劫难,道观也是那样?先一步受到了污染?
那黄道长岂不是...
程淮生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便快步走边看着手中的铃铛。
精致无比,金色的铃铛体散发着淡淡的光辉,举起来看,其中的铃舌也好端端挂着,同样是通体黄金,上着淡纹。
程淮生试着摇了摇铃铛,却没听到任何声响。
“咦?”
“明明有铃舌,怎么摇了没声响?”
“不过毕竟从神像头颅里掉出来的,理应不是什么凡物。”
程淮生想了想,还是决定到了镇上寻一点布匹或者锦囊之类把铃铛包起来或装起来,免得其招来什么邪祸。
哪怕是接下来,有关铃铛发生任何不对劲的事情,他也会随时把它舍弃。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一门事,鬼知道这“璧”会不会突然长个大嘴出来把程淮生一口吞了。
四周的树木植被开始逐渐变得稀疏,甚至远远听到了人声。
程淮生知道,三清山在自己下山的脚步里不断远去,清河镇近了。
远远望见一条笔直宽敞的官道,通向一个大石门,上面用这个世界的字体书“清河”二字,石门后,木制建筑沿着两道排开。
清河镇,是一座毗邻远古山脉的小商镇,人来人往,方圆几里还算是热闹。
治安一般,但好歹有官府的人在管事,所以镇门口也有站岗的。
说是站岗,不过是吃着官府饷银的一群地痞,收剥方圆来此进行贸易的商人。
收的钱不多,也就值当一两个烧饼。
不过程淮生这种衣着相对破烂朴素的人不在他们盘剥的目标里,毕竟这么寒酸的苦命人翻来倒去半天估计也就身上这点麻布是最值钱的。
于是乎,程淮生只是受了看门的几个白眼和不屑的几句低骂,便顺利的跟着人群进了镇子。
“我记得原身在这个镇子里的钱庄存了点积蓄,要置办油灯之类的得需要去取。”
“余老汉出事以后,官府估计已经派了人搜查完了屋子,一会也得去看看。”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官府似乎也知道些什么,派了专门的人去看了之后,并没有找程淮生的麻烦。
简单安排完了行程,他穿梭在人群,默默加快了脚步。
烈阳之下,谁又能知道,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宁静小镇,将会迎来那样的劫难。
程淮生也想不明白,惹得这一切的得是多恐怖的存在。
他甚至都还不知道那恐怖的劫难将会在何时到来,一柄柄利剑似乎就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
此时此刻,程淮生只能依靠着模拟器带来的些许情报优势,未雨绸缪。
一切题目的解法,便是黄道长最开始告诉他的那句话了。
唯有靠想。
绞尽脑汁地去想,去寻找那长夜中唯一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