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的干什么？厕所打扫完了么？”陆师兄脸色一沉，语气不善地出声询问。

而在他对面，浑身大汗的阿诺则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唯唯诺诺地回答：“已经打扫好了。”

看阿诺这副模样，陆师兄气不打一处来，最后还是忍住脾气没有一脚踢过去。没好气地瞪了阿诺一眼，陆师兄开口：“那就和我们一起出去一趟，陈家老宅闹鬼了，我过去除祟，顺便带新来的学徒开开眼。你也一起吧，帮忙照应着新人一点。”

听说是要去和诡异打交道，阿诺表情一苦，可看着自家师兄不善的眼神，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跟了上去。

于是，陆师兄一马当先在前带路，李燃和阿诺一路小跑跟在后面。不多时三人就出了院子，而院子外面，已经有一辆马车停好等着他们了。

“你们坐后面就好，路上别探头出来，等到了我叫你们。”陆师兄一屁股坐到马车前面，将那盏巨大的寿命灯放在身旁，然后安排李燃两人坐到了车厢里。

等李燃坐好，只听外面马鞭抽动空气，发出清脆的声响，马蹄声随即响起，马车也动了。

马车刚走了没几步，坐在李燃对面的阿诺就忍不住开口了，和他攀谈了起来：“兄弟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给掌柜的塞了多少啊，这也太照顾你小子了，和我们的待遇天上地下啊……”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普通学徒攥灯芯，掌柜的都是随便丢到一片坟地里，然后让学徒和那些鬼东西拼命，最后勉勉强强攥个灯芯。”

说话间，阿诺又忍不住深深看了李燃一眼：“普通学徒和那些孤魂野鬼拼命，吓都吓个半死，一趟下来躺一两个礼拜都正常。你倒好，等着陆师兄灭了那鬼物，你等着攥灯芯就行了。这待遇比我当初都……”

李燃闻言也是心中一动，灯火铺子的卢掌柜，对自己好像确实是有些过于上心了些。再联想到自己那鬼娘子在腰带上留的字，最后回忆起灯火铺子大殿里那尊雕像，李燃心里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不过他还是打了两个哈哈，随口糊弄过了阿诺的提问。而对方以为李燃不想细说，也就撇了撇嘴不再追问，转而闭上眼睛养起了精神。

随着阿诺闭上嘴巴，车厢内再次陷入一片安静，李燃索性也开始闭上了眼睛。

马车奔驰了良久，外面的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天地间的温度骤然下降，有妖风凭空出现，嘶吼着呼啸而过。

车厢里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正当李燃被冻得有些难受时，外面突然泛起点点光亮，温暖的光透过车帘照入车厢，温度重新回暖。

光亮逐渐增强，最终凝成一盏灯的模样，出现在马车最前面。灯火越燃越亮，逐渐璀璨至不可直视。

于是，晦涩的天地之间，一点光亮顽强地亮起，坚定地撕开如铁般冰冷的黑暗，向前行去。

车厢前，陆师兄那浑厚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今晚有点不太对劲，都打起精神，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