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再细看,孟复一把将他拉了进去:“进来吧,我可饿坏了。”
等进到里头,蒲飞龙终于知道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了:这哪里是什么酒楼,分明就是昨晚自己来过的青楼啊。蒲飞龙心里一边气愤,怪孟复擅自将自己又带到这里来另一方面,却又暗暗地有些期待:也不知是否可以见到清莲姑娘?
楼里面不比夜晚,却是静悄悄的,只有几个龟奴在穿梭收拾。孟复见状,大嚷一声:“明月小心肝,快给大爷出来。”
这一嗓子,顿时将在房里睡觉的姑娘们都轰了起来。她们一个个,都睡眼惺忪、发髻散乱地从房里钻出来,站过来瞧是谁大白天地上楼里来捣乱。她们中,有那讲究的,到底披了件薄纱衣。那
胆大不怕羞的,竟是穿着肚兜亵裤就出来了,倚着栏杆笑望着楼下二人。
蒲飞龙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只觉得两只眼睛忙不过来,想看,却又不敢看,一双眼,在栏杆和地面之间飘来飘去。
孟复却是落落大方地一一扫过那些女子,还要在蒲飞龙耳朵旁边细细点评:“你看那个,胸大腰细屁股肥,上品。那边那个穿紫色纱衣的,端的肤白胜雪宛若凝脂,手感肯定不错……”
恰在这时,明月披着薄纱外套,施施然地从楼上下来:“晌午不是才走吗,这会儿怎么又回来了?黑天白日地折腾,也不让人睡个好觉。”
孟复忙上去陪着笑脸道:“好明月,我本不想来打扰你好眠。无奈我这位蒲兄弟,听闻清莲姑娘的消息,实在放心不下,想来看看。他人生地不熟的,我少不得要陪他来。我在这里,却也没有你熟,只好将你请了下来,好歹也帮我蒲兄弟见上那清莲姑娘一面才甘心哪。”
明月嗤笑道:“昨夜那样狠心,扔下清莲就走了,没得惹她挨了妈妈一顿打。今儿又来逗她,别是想让她再挨顿打罢?”
明月冷笑一声,道:“妈妈昨儿说了,我们虽然是青楼的姐儿,到底欢场也有欢场的规矩,还望二位照着规矩来。先前不过看孟公子你的面子,让清莲过来作陪。如今妈妈说了,谁要是想见清莲,先按规矩递上十两银子的见面钱来。”
孟复一愣:“自来没听说人还没来就要钱的规矩。那清莲也不是什么花魁娘子,怎地就如此娇贵了?”
明月斜睨他一眼:“你还别说,妈妈可说了,清莲啊,保不准就是下一届的花魁。到时候你十两银子就想见?做梦去吧你!”
孟复还待再说,那边蒲飞龙却已经发话了:“十两银子是吧?我出,还请将清莲姑娘请出来吧。”
明月瞥一眼蒲飞龙,又看一眼他手上的一锭细纹银,复笑道:“还是蒲公子爽快,不像有些人,只会耍嘴皮子。蒲公子,您等着,我这就去将清莲给您叫来。”说完扭着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