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上级给秦焰配备的助理是一个C8级叫顾天翼的小男孩——说是小孩,其实他也就比秦焰小7岁,但看着却是一副没有经历过是非的纯洁的小孩的模样。他刚刚从星大天文系毕业,进入SFA,就被分配给了秦焰当助理,上级告诉他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教秦焰基本的天文知识。
天文部门的办公厅在五楼,和设计部不同的是,所有的办公桌都围着中心的一团巨大的全息星云团,经顾天翼介绍这是围绕在银河系周围的室女座超星系团。抬头看去,天花板上也映着整个银河星的平面图,其中有几颗比别的星更亮的行星引起了秦焰的注意。
“那是什么?那几颗比较亮的星?”秦焰在自己的新办公桌旁坐下来,抬头看着天上的星群,虽说他从12岁就到这个地下城再没上去过,但他有时也会从资料中见过这种星系图片,知道这样的亮度绝不是一颗普通恒星能发出来的。
“哦,那个啊,”顾天翼的办公桌就在秦焰的旁边,他用脚蹬地把自己连带滚轮的椅子一起推出来,“就是之前人们发现的疑似有生命迹象的星球,是特地标出来的行星,不是它们本身发的光。”
秦焰目测了一下,发出这种光的行星大约有50个。他把头低了下去,在桌上的显示器上查找一番,找到了这些行星的名单以及已经发现的特性。
“这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我看这些行星基本都在太阳系方圆1000光年内,派一些星舰逐个去排查哪些适宜人居住不就好了?”
“不行。先不说有没有足够的星舰——这你应该清楚啊,你不是从设计部调过来的吗——就算有,如果要改造一颗像欧罗巴大小的行星就需要大约100年,那还是在拥有10艘专门用来改造的星舰的情况下。如果是像这种,”顾天翼调出了一个全息的星球影像,“木星大小的行星则需要500年左右——这颗星球是目前天文部门最看好的一颗,因为它的表面有大气层,大气层中也有少量氧气,不过地表几乎没有水,地下倒是有一层冰,但地表温度很低,所以也需要300年左右的时间用来改造,依照现在的人口增长速度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
“那叫我们来,我们也没办法改变现在的局势啊?还不如回去搞设计,说不定还能研发出改造更快的星舰呢。”
“我也想知道上级为什么这么安排。可能是设计部人员过剩,让你们这些人才来帮我们脑洞大开吧。”
秦焰叹了口气:“行吧,继续工作吧,反正也改变不了现状了。”
秦焰第一天到天文部门工作,虽然还没有完全适应,但感觉良好。他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习惯地将桌上的显示器堆成一摞,然后下楼吃饭。
吃饭的时候,顾天翼和他坐在了一张没人的桌子旁边,顾天翼边吃着饭,一边和他介绍周围的人与他认识。因为不同部门的下班时间不同,所以食堂也不同,这里他除了几个和他一起调过来的人,其他都是生面孔。吃到一半,罗毅和他的助理也坐了过来,坐在了秦焰对面,可能还是和熟人一起吃饭比较自在。
“哎呦,秦哥!还是跟你比较快活。……哦,严清,这位是以前跟我一个部门的秦焰秦哥。”罗毅对他的助理说。
严清站起来对秦焰伸出了一只手:“严清。”
秦焰也站起来伸出手和他的手握了握:“你好。”
严清坐下的时候,地下伸出了两只机械臂端着餐盘放在罗毅和严清面前。今天运输部门上去运了一些粮食,终于不是都是工厂合成菜了。
其实这四个人也没什么话题可聊,SFA的人不是聊工作就是聊工作,所以四个人就自顾自地吃饭,也没说话。似乎是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严清先说了话:“说到秦焰啊,我记得我在来这里之前也认识一个叫秦焰的小哥,他就是我邻居,比我大一岁。好像……他那次说去见智者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是……你吗?”
“啊?”秦焰似乎没缓过神,眼睛盯着严清看了好久,“你就是那个……不会控制无人收割机遥控盘的小孩?我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哈哈。”
四个人都笑了。在这个地方能遇见以前的熟人几乎是不可能的,看来这两个人是真的很有缘。
“哎,小秦哥,”严清不自觉喊出了他小时候叫秦焰的名字,“明天我和上级报告一下,让我作你的助理吧。那个……顾天翼,就麻烦你和我换一下吧。”
“我没问题啊!”顾天翼比了个OK的手势。
“这位是罗毅,你们认识一下,以后你就是他的助理了。”严清指了指罗毅,他们握了手。四个人又继续吃饭了。
秦焰之前从未想过会在SFA遇到曾经认识的人,虽然他很想回到从前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但他并不希望在这里遇到故人。那些过去的人和事就应该永远留在记忆里,这样偶尔回想起来才会觉得那段时光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