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雪鞠躬拱手,转身便走。
刚一下楼,田道元就拉着李先雪问东问西,“小师叔,那楼上是谁啊?他为什么叫住我们?他跟你说了什么啊?怎么都不留我们住一晚的?”
“宫里的大人物,他告诉我,天师在京师。”李先雪答道。
“宫里的?他与你讲的?”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不过他能住五楼,要么高官,要么亲贵。若是高官,他太年轻,不太可能,所以应当是皇亲或王爷家的世子,从我们走进望仙楼,偷瞄盯着我们上楼的暗桩每层都有,一楼二楼最多,这些人身手极好,武功未必特别高,但脚步轻盈,攀高走墙的本事数一数二,并且来接我们的那个人虎口和掌前端有明显的茧子,这是握刀留下来的刀茧。”
“所以说...”
“所以说,这么一支专门训练轻功又负责保护皇亲贵胄的队伍,只能是...”
“锦衣卫!”
李先雪抬手照着田道元后脑就是一拍,“小点声!你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
“那...”田道元压低了声音,“那这么大的人物,大半夜来这儿堵我们,就是为了告诉你天师在京师?”
“我也不知用意何在。”李先雪皱了皱眉,“但我能确定的是,真正关系重大到值得这么一位大人物来江西的,不是我,而是天师去京师这件事。”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我们快去找客栈歇脚。”
“歇个屁!”李先雪突然加快脚步,“这大人物来这里,不是为了问我什么,也不是为了告诉我什么,而是为了武当的态度!如此想来,掌教密切叮嘱此信必须天师亲启,怕是也与这件事有关系,我们速回武当!”
李先雪与田道元二人轻功本就不俗,日夜奔驰数天,眼看湖广已近在眼前,李先雪身怀万仞翠山内功,倒还吃得消,但田道元已经是累得呼哧带喘,李先雪无奈,只好带着他在路边休息。
这俩人为了求快,没走官道,大晚上的荒郊野岭月黑风高,两侧又都是悬崖,眼下自然也寻不到什么正经客栈,只好倚着山脚稍事休息。
“此地离武当已经不远,咱俩可一整天没吃饭啊小师叔,我实在跑不动了,要不我放个信花,叫山上派人来接我们吧。”田道元哭丧个脸说。
“你在这放,武当山能看见个球。”
“武当外门弟子遍布湖广,总有那么一两个住的比较偏吧。”说着,田道元就从包里拿出一支信花,簇地放上了天。
那信花刚在空中炸开,就听得夜色深处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在这!”
只听得黑暗中一人大喊道。
我靠,这么快。
李先雪眯起眼睛看去,突然视野前方一声呼啸破空而来,李先雪忙侧身躲过,回头看去,只见一支箭正插在一块石头上,箭头已没入石体。
“快起来!”李先雪一把拉起田道元躲在一旁的岩石后,“这一箭力道如此,射箭的人气力不凡,能拉动这样的硬弓。”
话没说完,就听头顶上方传来重重一踏,一人踩在二人栖身的石头上飞身而起,落在两人面前。
好快!箭来之前还未见人,如今人竟已在眼前。
那人一声不吭,猛踩几步上前一掌打向李先雪,李先雪双臂运力硬接下这一掌,哪知这一掌煞是刚猛,震得李先雪双臂发麻,那人大喝一声:“再来!”,挥臂又是一掌打来,李先雪自知若单论掌力之刚猛力道,这人决计胜过自己,而在这背靠岩石的逼仄空间要使出松溪清流也实在施展不开,再加上还要顾及田道元,更是难上加难,当下已是计无可施。
但谁叫自己有个好爷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