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能说明,这辆马车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跨越了半个战场,近千里的路程。
纵使早有心理准备,谢凝还是被惊地说不出话。
半个时辰,千里,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达到,而是神力。
谢凝环视四周,那马车已不见了踪影。
他本想魏殊最多把他送回原来的战场,却不想直接将他送回了边城。
谢凝并没有从城门入,而是寻至一处荒草掩盖的破洞,正好通往他城内的后院。
宅子内寂静地可怕,谢凝刚要起步,突然猛地向后击去。
纪元光:“等等,等等!是我!”
谢凝:“你?你怎么在这儿?”
纪元光:“你问我?我倒要问你呢,这半月你去哪儿了?”
谢凝:“半月?”
纪元光:“是啊,难不成你糊涂了?连自己出去多久都不知道。”
谢凝:“……”
纪元光:“哎,你说话呀,他们都说你战死了。
你不会现在只是身体回来了,魂还在战场上吧。”
谢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纪元光:“嗨,上面那些人趁你不在,不由分说,就要封了将军府。
我刚好碰见就将他们赶了出去,没事就在这里转悠,想着能等到你的消息。”
谢凝:“做得好。”
纪元光:“我知道你……诶?你不骂我?”
谢凝:“我是那等无趣之人吗?”
纪元光:“你之前明明就……你干嘛?”
谢凝踱步来到城墙的一角,一株海棠孤立在那里,树冠有大半延伸出去,如人探首。
从战场归来之人,第一眼见到的往往不是城墙,而是这棵树,渐渐这棵树便有了一个名字——“盼归”
谢凝手抚摸着树干,口中喃喃:“这便是你说的老地方。”
谢凝拿出那节海棠花枝,在接触到树干的一瞬便消失不见。
这时节已近秋,早过了花期的海棠,刹那间生出了满树的白花。
又在片刻凋零,连带着整颗树在顷刻间化为飞灰。
灰烬似乎受到牵引,凝而不散,化作一股洪流向北方飘去,而那个方向是——“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