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沈玉只有屠龙的本领,朕也不会对他动手,可如今看了,他想做的绝不是屠龙而已,还有御龙。”
“真龙焉能由臣御之?沈玉自寻死路,朕也只能赐他一死了。”
太子低头称是,附和着在言语上辱骂沈玉的不忠。
这也让朱棣甚是欣慰,他一直都觉得太子还在惦记着跟沈玉的师生之谊,这也是让朱棣最为忌惮的地方。
他害怕自己的继承人还在记着沈玉的恩情,更害怕太子跟沈玉会联起手来对付他。
可如今看来,太子似乎才是最为痛恨沈玉的那个人,这也打消了朱棣心中的疑虑。
但朱棣并未看到的是,太子低着头的眸子里,散发着不为人知的深邃。
谁都不知道,这位太子爷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
已是深夜,锦衣卫的诏狱里静悄悄的,但守卫们却仍精神奕奕,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此时,一名披着黑袍的男人走到了天字号牢房前,径直就往牢房里走去。
而守卫们却纷纷歪过头去,装作没看到这黑袍男人,任由其走进这天底下最为森严的牢狱。
黑袍男人走进了天字号牢房,见到沈玉斜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学生高煦,见过太师。”
沈玉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那着一袭黑袍的男人,微微挑眉:“天字号牢狱,非圣谕而不得近,我想汉王殿下绝非是带着圣谕来见我的吧?”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素来与学生亲近,这些年他从学生这里拿了不知多少银子,让他开一扇门又算得了什么?”汉王从怀中掏出两卷书籍,通过牢门之间宽约一拳的间隙送了进去,“学生知道太师素来爱看些书,这是《贞观政要》的前两卷,学生送给太师,也好让太师在狱中解闷儿。”
沈玉接过这两卷书,翻看了两页,颔首道:“那我便多谢汉王殿下的馈赠了。”
“这都是学生的本分。”
汉王见沈玉收了书卷,便开始踱步打量四周,见这牢狱密不透风肮脏不堪,便叹息道,“太师之才能,纵观五百年来也无人能与您相比,您有大功于社稷,却沦落至此,学生实在为您感到可惜。”
“若学生能有太师这般天人作为辅臣,定要对您推心置腹唯命是从,可惜我那父皇实在不懂太师对我大明的一片赤诚之心,实在是我大明最大的一桩憾事啊。”
沈玉轻笑一声,道:“我好歹也给汉王殿下当过一段时间的授业之师,自认为还算了解殿下。以您一贯以来的为人,能陪着我说这么久文绉绉的话,也属实是为难你了。”
“您有什么话,大可直说,我沈玉听着便是。”
“好,既然太师是这般想的,那学生就直说了。”汉王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学生既然在这锦衣卫诏狱的天字号牢房来去自如,自然也有手段能带着别人一起出去。”
“至于太师想不想出去,就得看您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