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泽硬是把名片塞到安丽达的手里,又加了一句:"不如我现在就带你去黄医生那里和他先碰个面,有我的引荐,他会对你特别关照的。"
安小姐拿着名片,一言不发,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我感到诧异,立刻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问道:"安丽达,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医院呢?"我捏着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而且还不停地颤抖,我慌了手脚,连忙催促高泽快点儿结账,然后送安小姐去医院。
没想到,安小姐突然用力地甩开了我的手,突地站起来,对我吼道:"够了!请你不要猫哭老鼠!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愣住了,刚想开口说话,高泽抢先说道:"安小姐,你不要动怒啊,不然对胎儿不利。"说着,他扯着安小姐的衣袖,让她坐下来。
安丽达甩开了高泽的手,歇斯底里地喊道:"高泽,你不必装模作样了!我估计你一早就看出我肚子里没有胎儿!"
听到这句话,我登时呆住了,愣愣地看着高泽,只见他冷笑了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然后,一脸得意地说道:"本少爷是个什么人?!本少爷以前泡妞无数,连我自己都记不清,究竟有多少个女人曾经跑来告诉我她们怀了我的孩子,如果每个女人我都要负责养起来的话,那么我岂不是很麻烦。"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道:"安小姐,我起初听姐姐和姐夫说你怀孕了被韩大哥偷偷收做姨太太时,我吓了一跳,立刻跑到你工作的部门看过你,当时我就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找了个私家侦探调查你,果然,"
还没等高泽说完,我拍案而起指责道:"高泽!你明知安小姐肚子里没有孩子,那你为什么还跑到马尔代夫去捣乱呢,害得我和韩晨差点儿就分了手!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高泽挨了骂,摊了摊手,悻悻然地说道:"当时我认为韩大哥是故意包二奶的,所以我才飞去提醒你,我担心你会像我妈妈那样,等到结婚之后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那样的话,实在是太可怜了!"
听了高泽这么说,我坐下来,对他道歉道:"对不起,我又误会你了。"
高泽耸一耸肩,满脸不在乎地说道:"无所谓,反正你一向带着有色眼镜来看我的,我习惯了被你误会。"
这时候,安小姐拿起手袋,看样子她似乎要离开,高泽一手把她按在椅子上,并且用威胁的口吻,对她审问道:"安丽达!你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说谎欺骗韩大哥?!是不是有人教你这么做的?!"
我又愣住了,心想:谁会这么无聊教唆安丽达假装怀孕呢?
安丽达倔强地昂起脸,撅起嘴,一副"打死我也不说"的神情。
高泽冷笑了一声,瞬间换了一副阴森而诡异的脸孔,对安小姐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收了别人的钱,你不担心工作不保,所以我暂时不打算炒你鱿鱼,不过,我会派人去你的老家,把你讹诈的丑事向你的乡亲父老宣扬,我担保你的父母家人会为你而感到‘骄傲‘!"说时,高泽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凛冽的寒光,别说是安小姐,就连我坐在一边看,都觉得毛骨悚然,我认识高泽这么久了,从没见过他这种阴险的表情。
安小姐颤抖着嘴角,半信半疑地问高泽:"你是随口说说吓唬我,是不是?"
高泽扬一扬浓密的剑眉,反问道:"你是不是要我证明给你看,我是一个坐言起行的人?!"说着,他突然捏着安小姐的左手腕,把她的手表摘了下来,安小姐立刻伸出手要把手表抢回来,高泽把手表聚在半空中,说道:"这只古董表的市场价是三十几万,而你的工资只有几千元,我现在就去集团法务部告发你,说你收入与支出不符!让他们把你送交法办!然后让经侦大队的人到你家搜查,还冻结你的银行账户……"高泽一边说吓唬的话,一边拿出手机,看样子似乎要打电话报案。
安小姐彻底软下来了,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喘着粗气,看上去魂不守舍,我站起来,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对她安慰道:"安小姐,我不会让高泽把你送去法务部的,你放心吧。"说着,我又转了个话题问道:"安丽达,究竟是谁让你陷害韩晨的?你告诉我吧,我保证我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安小姐听了我的话,用惊恐的眼神看了高泽一眼,高泽又冷笑了一声,眉宇间透着一股逼人的寒气,让人看了背脊发凉。安小姐迟疑片刻,才缓缓地说道:"是严总裁(严俊)吩咐我这么做的!他给了我三百万,让我假装怀孕并且一辈子缠着韩晨不放!"
话音刚落,我和高泽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不会吧!"
安小姐点一点头,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严总裁要大费周章地破坏韩晨和小诺呢?刚开始我以为他这么做是为了他的小舅子(高泽),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为了他自己!"
高泽又不解地"啊"了一声,我突然之间心里亮堂了,连忙打断了安小姐的话,转移话题地问道:"既然你肚子里没有孩子,那又怎么可能瞒天过海呢?纸包不住火,始终有一天韩晨会发现真相的!"
安小姐听了这句话,落寞地苦笑一下,说道:"这本不是难题,只要我和韩晨保持联系,迟早都会怀孕的,谁料到,韩晨虽然负责我的起居饮食,却对我一直冷冰冰的,甚至连陪我聊一会天,吃一顿饭都不愿意,更别说跟我亲热了。有时候,他看我的表情,仿佛我身上长满了毒疮似的。"
高泽扑哧一笑,滑稽地说道:"当然啦,韩大哥有洁癖的!"
安小姐听了,呆了一阵,忽然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就奇怪,那一晚韩晨喝得烂醉如泥,我不知道他家住在哪儿,只好把他扶到附近的旅馆休息,第二天他醒来后,竟然骂了我一顿,骂我不该让他睡在未经消毒的床单和枕头上。"
我和高泽听了,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高泽忽然对安小姐问道:"照你说那一晚韩大哥喝得烂醉如泥,那他怎么和你发生关系呢?难道你趁他不省人事的时候强暴了他?"
这句话虽然有点下流,不过高泽的语气非常调皮,颇有点喜剧效果,让人听了不会感到尴尬。
安小姐掩住嘴失声笑了出来,半晌,一脸坦然地答道:"我倒是想趁机强暴韩晨一把,谁知道他喝醉了还不停地叫着某个女人的名字,叫得肝肠寸断,惨绝人寰,听得我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我立即明白安丽达嘴里说的"某个女人"指的是我,她在揶揄我一脚踏两船。我无话可说,只好低着头暗暗羞愧,恨不能在地上挖一个坑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幸好,高泽及时换了个话题,严肃地说道:"安小姐,我希望你把从韩大哥那儿骗来的钱全数归还给他!"说着,他双手抱胸,挑了一下眉毛,用不容拒绝的目光注视着安小姐,安小姐默默地点一点头,片刻,又紧张兮兮地说道:"高总监,我请求你不要找严总裁来当面对质,不然他一定会对我不客气的!"
高泽点了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