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卢绾的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自责。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了那两枚铜钱,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声音中夹杂着明显的颤抖:“不过是两个钱而已,何必至此!”随着铜钱的落下,整个房间内的紧张气氛瞬间凝固,然后如同冰川融化般渐渐消散开来。
刘邦的眼神犀利如刀,仿佛能够洞穿卢绾的内心深处。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菜刀,但随即,一个响亮的巴掌声骤然响起,狠狠地甩在了卢绾的脸颊上,力度之大,使得卢绾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刘邦的声音中压抑着怒火,每个字都像是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来一般:“你私吞钱财,我可以不过问;你对我有所隐瞒,我亦可容忍。如果你能巧妙地不花费一分一毫,将事务处理得滴水不漏,那便是你的能耐,哪怕你将所有利益尽数吞没,也与我无关,只要你确实能够把事情办妥帖。然而,你既已收了钱,却又把事情搞砸,你说,你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卢绾垂下了头,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远不及他内心的羞耻与悔恨。他轻声答道:“确实应该被打。”
刘邦微微颔首,似乎对卢绾的悔过态度感到满意,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算了。”随后,他转向樊哙,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之意:“你做得很好。你没有在外人面前揭穿他,这既保全了他的颜面,也维护了我的尊严。卢绾,你应该感谢樊哙。”
卢绾缓缓抬起头,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服与倔强,但在接触到刘邦那不容置疑且坚定的眼神时,他深知自己已无退路。他紧咬牙关,艰难地向樊哙拱了拱手,从口中勉强挤出一句:“感谢兄弟手下留情。”
樊哙则表现得颇为豁达,他大大方方地拍了拍卢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记住这次教训,以后咱们还得齐心协力,听大哥的安排。”
正当三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缓和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兀地打破了这份宁静。只见一名小厮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惊慌。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季哥!不好了!大事不妙!曹大姐与人起了冲突,现在情况危急,眼看就要闹出人命啦!”
刘邦等人闻言,脸色骤变,他们顾不得刚才的争执,立刻向曹氏的酒店奔去。到了那里,只见曹氏正躺在地上,拽着一个大汉的袍子,一边撒泼一边打着滚,嘴里还嚷嚷着要拼命。
刘邦目睹眼前情景,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狂风助长的烈焰,熊熊燃烧。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上前去,厉声呵斥道:“你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对一位弱女子动粗,难道连最基本的廉耻之心都已丧失殆尽了吗?”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雷霆万钧,掷地有声,透露出不容侵犯的威严。
夏侯婴昂然而立,他身躯高大健硕,脸上写满了傲慢与自信。面对刘邦及其同伴们气势汹汹的逼近,他却依然泰然自若,仿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轻描淡写地回应,声音中流露出明显的不屑与挑衅:“我正在执行公干,闲杂人等速速退避,休要阻拦!”
曹氏瞅准时机,立即高声尖叫反击:“想要离开可以,先把欠下的酒钱如数奉还!”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愤怒与决绝。
夏侯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他挑衅似的反问道:“倘若我就是拒绝支付,你又能奈我何?”他的语气中满是嚣张与轻蔑,显然并未将曹氏的威胁放在眼里。
话音尚未完全消散在空气中,刘邦的拳头已如蓄势待发的雷霆,迅猛而精准地击中了夏侯婴的面门。这一拳之力,仿佛凝聚了他所有的怒火与正义感,使得夏侯婴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口中喷出一股混杂着血丝的唾液。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夏侯婴并未因此显露出愤怒或痛苦的神情,相反,他的眼神异常清澈且镇定,仿佛被打中的并非是他本人一般。他淡淡地说道:“阁下脾气真是火爆。若是能平和相谈,我本可以考虑偿还酒资。但如今,既然您以武力相逼,那么这笔账,我偏偏不打算结了。”
刘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的立场坚如磐石,不容动摇:“既然如此,今天你休想轻易离开此处。”他的声音冷硬如铁,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般深深扎入地面,昭示着他坚定的决心。
随后,夏侯婴和刘邦一同走到了屋外的空地上。夏侯婴从腰间解下腰刀,拔出刀刃,寒光闪闪。刘邦也从腰带上抽出了樊哙的杀猪刀,刀锋同样锋利无比。两人交换了武器,仔细检查对方的刀,确保公平无误,然后又将武器交换回来。他们相互点头,抱拳致意,做好了决斗的准备。
对峙开始了,两人都如同雕塑一般静止不动,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夏侯婴终于按捺不住,大喝一声,挥刀冲向刘邦。刘邦迎击而上,两人的刀锋在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一个回合过后,他们迅速分开,继续对峙。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都是如此,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中尽显武艺。汗水顺着他们的额头滑落,但他们的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丝毫松懈。
最终,在一次出击中,刘邦看准了夏侯婴的破绽,巧妙地将他的刀击落在地。随即,刘邦手中的屠刀迅速抵到了夏侯婴的咽喉上。两人的四目相对,夏侯婴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听天由命的无奈。然而,刘邦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缓缓收回了刀,声音平静而有力:“把钱给老子拿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