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昨夜在门外守了一夜的寒寂不解。
“大人二十有一,尚未婚配,破天荒带了个姑娘回来,你说,这代表什么?”
“不是破天荒,他之前也带过。”
“之前的那些都人老珠黄啦,只有这位千姑娘最年轻,还和大人年纪相仿。”
“所以?”
“寒寂寒寂,你真是人如其名,一点都不开窍。”
“哦,所以?”
琴潇没忍住白了他一眼:“说不定大人就快有好姻缘了呗。你想啊,大人之前留人肯定都是好心,这次就不一样,不然为何大人还托我问人家名姓?”
寒寂不以为然:“我看并无不同,大人只是顺带着问一下而已。”
“不要拆穿的这么快嘛,什么时候这宅子里才能多一个女主人啊呜呜呜……”
寒寂瞥了她一眼:“要不你试试?”
“滚吧你。”
正要踏门而入的万戎苦笑着摇摇头,这两人自从被他领回家以来总是争吵不休,也不知何时是个头。至于女主人?算了吧,一想到他爹那副妻管严的样子,他就对姻缘之事无甚期待。这种事情,还是留到下辈子再考虑吧。
此时,京华馆。藏在幕帘后的男子虽已三十有二,但模样却仍似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赖侍郎,你那好侄儿日子过得可还舒坦?”他斜睨着帘外毕恭毕敬匍匐于地的官员,仅是不经意的一扫便已让那人不寒而栗。
“大人明鉴,小的……小的早就将他好好惩治了一番,谅他以后再不敢惹事生非。”赖侍郎惊出一身冷汗却顾不得,生怕一个闪失便触怒了面前的这尊大佛。
“哦?可我怎么听闻,令侄不光惹事生非,平日里还借了我的名义四处挑衅,打伤了严相家的小厮不说,还差点玷污了覃尚书家的千金?”男子凤眼微眯,饶有兴致地滤掉茶沫,仍是教人辨不出喜怒。
“这,这是那小子做的?小的回去就将他家法处置!”侍郎装作一副又气又惊的样子,却不知这幅姿态在那男子眼中俨然拙劣得不能再拙劣的把戏,越是惺惺作态,越是叫人厌恶。
“侍郎,你要清楚我的底线是什么……做幕僚,就要有做幕僚的觉悟。若你厌了这官场,本官可好心送你一程。”
侍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将头埋得极低,伏在地上不敢起身。自家不肖侄儿捅了个这么大的娄子,怕是玉皇大帝下凡也无力回天了。
“起来吧,本官这不需要卑躬屈膝的那一套。这膝盖啊,还是留给圣上比较妥当,你觉得呢?”
赖杰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孔,只得陪着干笑了几声后连声称是。惶恐不安之余,他以为愈发看不懂这个年纪轻轻便已位极人臣的大学士。
饶是为其效力十年有余,他以为从未猜透杨辛费心费力收揽谋士的真实意图。世人皆道他是奸臣,处处结党营私,妄图把持朝政,可杨辛除了让朝中大部势力倾向自己外,并未真正越俎代庖过。
赖二的那些丑事,实是自己疏于管教所致,杨辛追究也是因为那小子顶了他国舅的名义胡来,这也在情理之中。
“对了,赖侍郎,你的好侄儿应已被押到牢中了,桩桩件件加起来,留全尸已是万幸,提前准备后事吧。”
赖杰无奈阖眼:“谨遵大人教诲。”
他走后,杨辛将冷茶泼掉,嗟叹一声:“这韶川(典朝国都),我还能替你守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