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忌笑着搂着瞿茼的肩道:“你还是坐到车厢里去吧,夜晚山里还是很冷的。”
“干什么赶我进去?”瞿茼不高兴了:“我不。就要与你煨在一起。”
“我也想你在这儿陪我聊天。”无忌瞅着她道:“可是,万一碰上西北狼会很危险……”
“胡说,就会吓我。”她色厉内荏地呵斥道,身体却恐惧往他怀里缩了缩。
无忌呵呵地笑了起来。
马车慢悠悠地走着,不知不觉中到了大弯道。无忌介绍道:“这大个弯道有四十里长,过了大弯道就进白陉道了。白陉有八十里长,出了白陉我们必须往西,过太行陉去义渠,与我娘他们会合去。”
“这可是太好了。”瞿茼很兴奋,却很疑惑:“可是,我得到的情报怎么办?你姐夫赵胜不是急着要么?”
“赵国现在是防守作战,廉颇是铁了心不进击,即便拿到秦军粮草情报也不会主动寻战。所以,情报的事情不急。”无忌幽幽地道:“再说,你舅舅可不是一个泛泛之辈,他一定会下令秦军沿着白陉向邯郸方向追捕你的。而且一路上秦军关卡很多,直接去邯郸,我们很难逃脱。而义渠在秦国,他认定你是不敢去秦国的,因为在他看来,那是自投罗网。所以,我们可以在义渠呆一段时间再回邯郸。那时候时过境迁,你舅舅失去了你的踪迹,也就没法追捕你了,那时候去邯郸就安全了。”
确实,自己的舅舅不是个省油的灯。瞿茼很认同无忌的分析。出了白陉以后,无忌换了一匹马,将马车往太行陉赶去。
白天赶路夜晚歇息,过皮氏浮桥过了西水一路西去。又过了十来天,到了义渠仙鹤山,与早就来到的贾嬋、白莹汇合了。
贾嬋和白莹取尽了藏在安邑双缈道観里的金子,在达鹤镇上买了一个大院子,还买下了不少农田雇人耕种。那个双缈道観的小丫头褋敉也随她们来到了仙鹤山。她一直没有嫁人,岁数也不小了。贾嬋看她也是一个贤惠的人,便将她收为无忌的小妾。
见无忌到来,她害羞地躲进了自己的屋子。
无忌对院子很满意。
他的儿子和女儿也随贾嬋来到了仙鹤山,在贾嬋教导下已经识了不少字,大儿子入了达鹤堂修道黑厚术了。
在夫人的陪同下,无忌见到了贾嬋。
贾嬋躺在榻上,已经虚弱的起不了身了。见到无忌很欣慰地道:“哎呀,临死之前还能见到无忌,是我最大的福分啊……”
无忌心里一阵酸楚,忍不住呵斥道:“娘你胡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我们的好日子长着呐。”
贾嬋虚弱地笑了,昏昏然睡去。
夜色降临,大家都回自己的屋子睡了。无忌去了瞿茼的屋子。她很意外,那个新进门的褋敉在等着洞房花烛夜,他怎么就跑到自己这儿来了?可是,无忌一副无赖的样子就是黏着她来,无奈只能由着他胡来了。
无忌陶醉在她的眸子中沉溺了。
快活地在达鹤镇过了一个月,除了早晚陪同贾嬋说说话,无忌几乎天天沉溺在酒香里,与三个夫人情意浓浓,享受起花好月圆的日子。
只是,达鹤镇的日子虽然是他梦寐以求的,非常美好。但是,秦赵长平之战正酣,他必须回邯郸了。
经过光狼城的惊吓,他学乖了,不愿意夫人们身陷险境,决定一个人回邯郸。他将瞿茼探听到情况仔细地整理了一下后,准备出发了。
他准备过函谷经崤函道,穿过东周到魏国的卷,从那儿过河水浮桥,然后直接赶去邯郸。
不过,他牵着马还没有出院子门,就发现瞿茼已经牵着马在门口等着他了。他很奇怪,问道:“瞿茼,你这是要去哪里?”
她一本正经地道:“我受姐妹们委托陪你一起回邯郸……不许你摇头,这是姐妹们一致决定的。否则就不许你离开家!”
“呵呵,口气好大,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吧?”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无忌笑了起来。
“什么叫拿着鸡毛当令箭啊?是大家不放心夫君……”瞿茼非常不满无忌的话,噘起了嘴。
“都是你蛊惑的。”无忌立刻揭穿了瞿茼的担心:“你经历光狼城凶险,心有忌惮,不放心我一个人回邯郸……”
“你既然明白,还啰嗦什么呢?”瞿茼羞怯地笑了。
她能陪伴自己回邯郸当然好。可是,想起瞿茼在光狼城的遭遇,他还是摇起了头:“你也看见我娘的身体状况了。这次离开后,我很担心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守在她跟前替我尽孝。另外,现在家里除了你识字,家里的孩子也不能没有人辅导……”
瞿茼没有想到无忌是这么考虑的,她沉默了,过了半晌她无奈地点点头:“既然你这样考虑,我就留在仙鹤山好了。但是,你遇事一定不能太冲动了,家里一大帮子人等着你呐……”
“嗯,我懂的,你就放心吧。”他跨上了马,抖了一下缰绳,喝道:“走!”
马“踏踏”地上路了,他义无反顾。
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回邯郸,而是去了咸阳。
他分析,仅凭温狞的一封遗书,恐怕难以栽赃楼庳。很可能秦王对这份遗书持将信将疑的态度,毕竟楼庳为秦王立过大功,念着这份功劳,也会放他一条生路。如此,父王的仇还是不能得报。
他很不甘心,决意去咸阳探听一下情况,见机行事,设法置楼庳于死地。
五天以后他到了咸阳,谎称自己从楚国来投亲戚,向衙门的衙役打探藤鸿和藤莉家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