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陈弃药迟迟不能入睡,躺在床上正“挺尸”。
忽然窗口黑影一闪,然后一张纸片飞了进了,掉在窗户边。
陈弃药“腾”的一下,起身飞奔至窗户,探头往外,只看见一道黑影隐入楼下拐角的巷子里。身手之敏捷,世所罕见。
陈弃药捡起纸片,上面写着:有请移步东城外的废弃塔楼一叙,务必独自前来,白麟敬上。
“好啊,你个白麟,人小鬼大,两枚金币差点要了我的命。大白天没敢来找我,非得晚上鬼鬼祟祟见面,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陈弃药一边嘀咕,一边快速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出了门,直奔城东而去。
这十来米的塔楼倒也明显,“鹤立鸡群”式地立在东城外一片废墟之上。因为破损比较严重,已经属于危楼,做不了哨楼、据点,因此也就任它荒废在城外了。
老远就看见塔顶上站了个人,看身姿应该是白麟。
到了塔楼跟前,陈弃药抬眼一看,三层塔楼下两层的楼梯早就损毁严重,根本走不上去了。心想,花样还不少,莫不是还要检验一下我的身手?
陈弃药简单观察了一圈,抓握、摆荡、跳跃,一气呵成三个起落便飞身上了楼顶。不知道是高度估计不准,还是低估了自己腾跃能力,最后蹦出三层楼顶一米多高,落地稍稍有些狼狈。
陈弃药心中有些讶异自己的纵跃能力,不过他马上调整好身形,用手抹了一下头发,企图用耍帅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楼顶之上不是别人,正是银麟。
“好呀,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居心叵测啊!为了你两枚金币,差点要了我的命!”
银麟和颜悦色,略一欠身道:“陈先生号称‘北域柱石’,自然是万一挑一的好手,身手了得,果然是名不虚传。”
陈弃药本想一上来就质问银麟的,没想到银麟会来这么一手,见面就是一通夸,反倒把自己整不会了。
“你知不知,你委托的这事有多危险吗?”
“危险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那都是有惊无险!陈先生受惊了!向您致歉!”银麟温柔说道。
“哦,那什么……你至少事先也得提醒一下嘛。”陈弃药看着眼前的银麟,感觉有些不太真实,这跟两天前的银麟简直判若两人。
“陈先生说的是,保证下次不会再这样了。”银麟依然和声细语道。
看着眼前温婉娇小的银麟,陈弃药有种有气不好意思撒的感觉。
“这是白獏让我转交给你的。”说罢,陈弃药拿出装有玉玺的金属匣子递给银麟。
“多谢。”银麟恭敬地双手接过眼前精美的金属匣子,将其捧过头顶,朝向北方拜了三拜,然后小心翼翼打开仔细看了一遍,将其装进一个精致的木匣之中。
陈弃药耐心地等银麟做完这一切,刚想让银麟把尾款给结了,却见银麟忽然跪倒在自己跟前。
“唉,这礼数太大了,快起来,快起来。”陈弃药当即要扶起跪在地上的银麟,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大声道,“你不会没钱给,想磕头了事吧?!”
银麟没回话,喃喃自语道:“瞧瞧他那样,怎么感觉都不可能是他。”
“你要实在没钱,也可以打个欠条,等有钱了再给。你要这样的话,我可不认账,我磕回给你,你把钱给我。”说完,陈弃药就准备跪倒在银麟前面。
陈弃药膝盖还没来得及弯,就看见银麟伸手掏出六枚金币,生生刹住了身形,笑嘻嘻地接过了金币。
“那既然咱们钱货两清了,这买卖就算大功告成。我也不耽误银麟小姐宝贵时间,告辞!”
说完陈弃药就要走,只听银麟赶紧道:“等一下!”
“还有事?”
“陈先生有没有兴趣听个故事?”银麟问道。
陈弃药一听,心里纳闷,怎么又是讲故事?现在都流行讲故事了?白獏是这样,这小姑娘也这样。
“非听不可吗?”
“那倒不是。我是征求先生意见。”
“银麟小姐,我呢,是个粗人,对故事什么的真的不太感兴趣。何况这荒郊野岭的,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故事就免了吧,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那好吧。那改天再说。”
“再见。”
“再见。有事记得还找我们百托帮。”
陈弃药走得干脆利落,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刻,塔楼楼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与银麟并肩而立。这两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姐,我没说错吧。你刚才跟他就聊了这几句,你就能看出来他这人唯利是图,根本靠不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预言之子?”说话的是后面来的那位。原来刚才一直跟陈弃药说话的并非银麟,而是跟银麟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姐玄麒。
“银麟,你跟他毕竟才见过一两次面,对他都没有深入了解,下结论不能这么武断。巫祝说过,预言不会有错。”
银麟不满道:“什么预言?这么多年又有谁真正应验过。就算真有所谓预言,那当初黑雾初现的时候,那天选之子就应该出现,拯救天下苍生。”
玄麒看着气鼓鼓的银麟笑道:“巫祝不是说了嘛,各有各命,各有各时,很多事情要讲时间和时机的。所有走过的路都是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