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台之下，一死一生。

死的已经完全死透了，活的虽然还在苟延残喘，却也如风中残烛。

李解还想挣扎一下，或许不为别的，起码让自己无暇顾及对死亡的恐惧。

原本为了躲避老乞丐的下砸，他奋力翻滚下正处于平躺状态。

这时浑身用力一拧，想要爬起来，却只是侧掀了一下。

可就这一下，让本就痛苦至极的他顿时三尸神炸，七窍喷红。

“哇！”

随着一大口鲜血喷出，李解反而感觉不到疼痛了，心中空荡荡的，好似个虚无空腔，只觉呼吸无比舒服通畅。

他明白这或许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虽然刚才对战敌人的时候，已经爆发了一次潜能，可那只是体能的爆发、意志的集中，远没有现在这种诡异的精神抖擞。

刚刚念叨了两句，就注意到那个敌人就在自己眼前不远处仰头趴着呢。

原来刚才一记侧翻，正好将李解改成面对着自己刚刚捅死的敌人了。

“咱们这也算即分高下，也决生死了。”

他想要自嘲一笑，却是面部神经开始失灵，做不出来表情。

心里不免感觉更加滑稽，但面对着老乞丐的恐怖面容，反而觉得很安心。

“死了就好，起码我不会被活着动手脚了。”

疼痛不再，思考变的格外清晰，脑子从没有过的清醒，这种状态还要超过李解当年的准大学生时期。

毕竟，这是生命的最后高歌啊。

但是想到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被冲了穿越业绩，李解也是有些不忿。

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连吃着火锅唱着歌和泥头车这两大福利，都没给自己准备。

这是李解的不幸，而相对的幸运是当他完全穿越后，瞬间分清了梦境和现实，没有上来就白给。

凭借的不光是对清白的看重，更是一种直觉。

而现在，李解尝试命令这种直觉抢救一下自己。

………

天空中细雨剪碎月光，少了份温柔，多了些悲凉。

却见天地间突现惊雷，轰鸣声震彻万方。

这惊天动地的声响，李解倒是一点都没有听到。

如今他已经是半瘫不瘫的状态了，耳朵时灵时不灵。

不过雷声带来的强烈震动，他倒是凭借贴在地面的脸皮，通过骨头感知到了。

破旧的山神庙本就不甚结实，伴随着雷音发威，一根支柱在李解看不到的地方倒了下来。

神庙晃了三晃，竟然没有倒塌。

那根柱子径直砸向神台。

看着倒像是要砸碎山神的脑袋，可惜短了一截，砸在了神头前方，敲在了供桌上。

腐朽的木头碎裂，弹起了供台上的一只破碗。

这碗不知是给山神上供的，还是老乞丐自用的。

破碗弹在空中坠向李解的脑袋，却是随着无规则的滚动，发出一声机括声响。

‘咔嚓’一声，直接在半空解体了。

碗底和碗身脱离，向两边散去，一颗圆珠物体从碗托凹槽滚出，依旧向李解方向飞来。

掉在地上，弹了三下，一下比一下低，一下比一下离得李解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