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任务难度怎么样？”我并没有指定谁来回答，就是希望能够多接收一点评价。

“雇佣当侦探，还算是文雅的任务。”苍王不知算不算回答我的问题，或许他只是给个评价。“相比起直接去当打手或杀手好上一些。”

“有操作空间，这样一个公司，也是能找到许多间隙的。只要分清楚朋友和敌人就行。”雪见的思维不错，但也得看具体表现。

“哼，低效。有这等武力，直接扬了对方不行？非要维持些表面的和谐。”追求极致的简单高效，那无疑是莱斯诺了。我不熟悉高武世界观下的社会结构，或许这种观点也不无道理。

“没错，任务嘛，放开想象就好。”孤心索还是维持他那一如既往的放松，语调也上上下下地带起愉悦的情绪。

说着说着，我们已经走出了大厅，坐过了列车，再次来到码头，准备离开。

“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我忽然问道。

“不需要。”莱斯诺答。“车上有。还轮不到你质疑我这个专业后勤。”

我也就不再说什么，坐回了来时的船，向着另一个方向的黑暗驶去。

……

经过一个七拐八拐的密道，一个复杂幽暗的迷宫，一个庞大的吊桥，我终于走到了恶魔城的地表。抬头仰望，那拔地而起的建筑直冲云霄，与下垂的建筑凌空交接，在缝隙里露出穹顶外深邃的黑暗；地面上一眼望不到头的建筑，爬至空中便成了一只小尖尖；里面可以藏匿许多故事，这里庞大得像一座令人绝望的孤岛，也许走遍这里就需要几年。

我们处在两栋巨型大楼夹缝中的小道。对，仅仅只是小道，只是一条无限延伸的长方形；其上没有任何的基础设施，只是一片平直……也不是，远处有着抬升，最后化成了在空中游走的空道，不时接触一下大楼的主干或其旁支，游走在密集的建筑中，很难想象会有这样的道路存在。

面前停着一辆似乎是车的交通工具。“似乎”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幻想造物究竟比拟了现实中汽车的哪些性质。但除此之外，它至少在外形上和现实中的汽车没啥区别。或许是这路也有些许问题，说不定在哪里就只准车走了，人……魂灵一站上去，就会踏空然后从几十层楼高的高空掉下去？

嗯，该上车了，任务在身，无论之后我要做到什么，现在我都没有理由拒绝。

……

汽车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行驶在架空的道路上，在巨大的建筑中穿行，一会高高攀升，一会急急坠下。两边的建筑不时有微光亮起，各色的光点点缀在永夜的城市中，微弱得照不出影子，只能给出颜色的效果，如同流光般向后退去。

车的行驶也十分激进，不停加速减速，急转弯，甚至直接从一条道路飞跃至另一条；但即使是如此折腾，不仅车的位置并未偏离路中央半点，坐在车里的自己甚至连一点加速度都感受不到。这或许也是莱斯诺改装的结果了？直接手撕物理定律，让这一套应该称之为“车辆”的魔幻玩意有路就能跑，而且这或许还远远不是它的极限。现在他完全不怀疑，这辆车里会突然长出几套武器，一边还击一边在密集的建筑中飞跃。

车内并无谈话，沉默的氛围无人打破。虽然恶魔们都可以随时吃点有序故事造物放松自己，但显然这里坐着的其他四个，并没有这样的习惯，倒是雪见塞给自己一个有序故事造物，说这个是训练故事的同款，我当时见过的草原海岸也在里面，可以暂时去放松一下，毕竟自己第一次执行任务，顺便练练魔法。

其实我当时也没学多少魔法，“天罚”和“天赐”是会了，“隐匿”、“速度”、“力量”等常见的简单的也学了，加上当时的“混乱”与“灵视”，我其实也只是个“微调”属性的魂灵。

也有他们并不会多少魔法的原因。不过这点倒是不用担心，我身体里有一个自称是龙族魔法百科全书的家伙，只要我承受得住，他全部都念得出来，只要他心情好……不过也不能直接用，毕竟我还得将祈愿龙的事情瞒住所有恶魔，一次两次自主得知魔法咒语可以说是天才，但频繁这样来就是蠢才了。

不过我最终还是接受了，毕竟待在这里还是感觉好些，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有利于任务顺利进行。

……

被提醒后，我跟着下了车，车就在后面一动不动，或许有自己的隐藏手段。我并没有领到什么装备，毕竟孤心索说了他亲自保我，在恶魔城执行了这么多任务，他还从来没有一次被别人抓住过，连暴露都没有过，可见这空间能力是多么方便。似乎是比飞雷神还要bug的天才能力，飞雷神需要实体的印记，还是能够被销毁的，而他的印记并非实体，似乎是直接铆定空间，谁也不知道这里的参考系是怎么算的，反正反物理的事情也不差它这一个。当然，他们如果有别的考虑，我也不能说什么。

面前是一栋高大的纯白色建筑，有许多长方形的孔洞，能够直接看到里面的房间，也并没有魂灵在意我们的扫视，因为倒是有基础的模糊化，这或许是“窗户”这一概念叠加在孔洞上了。我们来时的道路经过这栋楼的中部，连接处并未住魂灵，想来是通道处不够隐私。

“这栋大楼几乎可以算是灵公司的员工宿舍了，只不过没有官方承认而已。下面就是灵公司的工厂，大楼里几乎所有的魂灵都会去下面打工。

既然是选择有序故事造物作为突破口，那不妨先调查一下他们的员工。公司的手不会伸得太长，即使有，一点小利益也足够让这些打工的穷家伙们开口了。

走吧，工作时间。”

于是，五个魂灵朝大楼走去。附近看见的魂灵都避而远之，毕竟……黑袍黑帽，金色六芒星……S级小队出动，这栋大楼被扬了都算是轻微的……

……

刘与门，索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无法防住一个观测命运的家伙，但他至少不会直接对我出手，目前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了。

你或许是我们看到的这样天真而简单，或许是隐藏得很深的可怕家伙。但无论你带着何种目的，索不会招揽一个反对我们的人，你会是我们的队友。

但我无法接受他的安排，我们是否需要全身心地献身给一个神一般都家伙，才能求得自身的解放？

我们都在尝试。我身为分身，没有转生的机会，恶魔城就是我的故乡。我很感激队友们能够留下来帮助我，所以我不想让他们失望，至少能够清楚自己在献身于什么东西。

就这样吧。接受这个任务，仍然是他的安排，但为了重新发展我们的组织，我找不到拒绝这个大好机会的理由。我会小心，也希望你，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毕竟，索从不说谎，即使是失败，也在他的计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