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间放着一张长桌,桌子也是深色的,展示着木的厚重……其实是你不小心踢到了然后发现它甚至没有颤动,让人想不到是怎么弄上来的。表面上木的纹理清晰可见,与长桌的长同方向延伸,有两个对角分布的圆圈,你伸手摸了摸,木的质感没有欺骗你的指头,但也只是给了你感官上的证据罢了,幻想之景始终是幻想。
长桌两边忽然出现两大块光团——不,不是光团,似乎是极细的银丝,你是在其中一部分颤动着偏离原本的位置时分辨出来的。两块光丝织成了两个只有靠背的椅子,这最后出现的椅子并没有不符合常识的部分,高度也是正好,看来也不是什么奇异的物种坐的。
你没有想太多,坐在了其中一个座位上。不一会,同样是一块光丝开始编织,另一个座位上逐渐显出人影。
不,看来不是人。首先显现的便是一双眼睛,黑色的眼珠中是六芒星的金芒,如同大多数传说那般妖冶而神秘,紧接着是一张布满绒毛的羊脸,绒毛遮盖了他的大部分面部肌肉的运动,使得他的表情神秘而难以捉摸,或许是一种浅浅地微笑吧。朝天的黑色羊角与他的脸形成了黄金比例,使他的头部上下,左右匀称的同时,也让他原本与你差不多的身高多了一节。其上似乎刻满了古老的言灵,似乎也在流动,时不时一部分会颤动而裂解为神秘的黑色方块,以你感知到的极快速度,以一种可能存在的规律重组成正确的形状,速度控制得就好像是故意展示给你看的一样。
头以下的身体也逐渐在银丝中显形。他穿着一件高领的白底风衣外套,外套的领口、袖口、中缝等各种分界线都镶着金边,表面还有不同颜色的树状花纹,肆意地在伸展分叉,变色,穿过各种金色的分界线,就像在风衣上缠绕了许多圈,有一种混乱的美感。内衬相比之下十分简单,黑色的背景中只画了一个显眼的金色天秤,有某种神奇的寓意吧。
他此时的动作是点燃桌上他面前突然出现的蜡烛,蜡白色的蜡烛固定在深棕的铜托盘上。他的眼睛没有看手,而是直视着你。左手扶着铜托盘,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其他手指卷曲,指着蜡烛的上方。忽然,他风衣上的一些纹路开始发出微光,但还不能与星光争辉,红色的一些流动起来,在袖口的部分延伸至他覆满白色绒毛的手背,再从左手指尖延伸至铜托盘上,接着螺旋向上,附至蜡烛上,盘旋至其尖端,最后,随着右手火红纹路的延伸,一股旋转着的火苗出现在蜡烛上方,它显示着自己作为魔法造物的不同,只是保持旋转的水滴形,不往外漏一点形体,同时发出远胜群星的光芒,将羊的上半身照亮,使他的白色色调足以和环境产生对比而凸显自身,使他隐约展现出神性。
光芒照亮了整张长桌,长桌上突兀地出现一系列像是玩具的复杂的轨道,轨道似乎是循环的,反正你看不出出入口,一颗颗小球在其中不停游走仔细观察还可以发现,这组轨道似乎都是由刚才的那些小物件搭成的,任何人见到了,都会为他们之间奇妙的耦合而惊叹。而且,这些轨道似乎还会随着这些小物件变幻而不断改变,唯一不变的是它们总是奇妙地咬合。
火苗随后化为了其中一颗小球在轨道中游走,铜托盘瓦解为几组物件,羊右手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指着火苗化成的火球,视线没有变,但不知道是还在注视着你,还是注视着火球但你分辨不出他眼睛的偏移。火球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轨道来到长桌中间,几组小物件搭成了它的容器,它在其中静静燃烧,照亮了阁楼的大部分空间。
梦中的场景已经搭建好了,你期待地等着对面的羊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