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生回来见到家里多了个生人,放下手里的东西,主动上前打招呼。
“小礼,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在路上看见有人卖鸭子,顺手带了一只,正好今天拿它来待客。”
地上的鸭子被捆住翅膀,依旧活蹦乱跳的。
何礼连忙说,“我哪里是客,更用不着吃肉。听说秋生哥在大单位当炊事员,手艺肯定是数一数二的,就算炒白菜也比一般人做的好吃。”
“哈哈哈哈,这话我爱听。”
火炉上正坐着热水,他把开水壶提走,蹲在院子里杀鸭子拔毛。
何礼见他熟练的动作,一时间竟然和那个村里躲避劳动,偷懒耍滑的人对不上号。
“秋生哥,家里一直都是你做饭啊?”
“是啊,我是厨子嘛,冬宝嘴叼,做的不好吃还不乐意。”
何秋生找了个碗来接鸭血,一点没把他当外人,指使道,“你去隔壁院里帮我挖两块姜来,从那个小门过去。”
“好。”
何礼来到隔壁的院子,细细打量,不免暗自咋舌。
村里的消息传得比较模糊,只说何秋生在城里落脚,还把爹娘接了过去。
大家都以为他掏光家底买了几间屋子,没想到是个完整的院子,规模就比隔壁小一点,同样有大几间屋。
难怪潘嫂子要去找娘家借钱,一般人都拿不下来。
村里人都说潘嫂子是地主的女儿,手里藏着钱呢,如此一来就能解释得通了。
后院里开辟着田地,里头种着抽薹的白菜和大蒜,旁边还有个猪圈。
想不到赵婶娘搬到城里, 依旧在种菜养鸡养猪,家里家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日子过得真是有滋有味,恐怕比在村里还自在,难怪他前几天见到两人,感觉都看着年轻不少。
猪圈的围栏下放着一个装满沙子的木盆,何礼拨开沙子在里头寻摸,挖出两块带土的生姜。
这是他们本地常见的保存生姜的手段。
何家日常饭菜都配得上待客标准,何秋生没有特意发挥,用黄酒焖了个鸭子,炒一个土豆丝,一个尖椒豆腐,再来个韭黄炒鸡蛋,快速端上桌。
韭黄还是自家发的,种在屋子里锅炉旁边,十几天就能割一茬。
它和豆芽都是冬天里难得的青菜,家里为此在入秋时囤积了不少韭菜根苗和黄豆。
直到吃饭的时候,何瑞雪才从房间里出来。
见到她微微凸起的腹部,何礼才意识到什么,说,“瑞雪,恭喜啊,你比我还小呢,就要当妈了,婶娘好福气啊。”
“借你吉言,快坐下吃饭,厂里的事我等会和你说。”
“好,秋生哥,你这也做得太丰盛了。”
端着一碗二米饭,何礼不好意思夹肉,只夹了些素菜。
别说,味道真不错,有油有盐的,不比他几年前在县里国营饭店吃到的差。
“跟你叔叔婶子客气啥,多吃点肉,让人知道,还以为咱家招待不周呢。”
何大根对本族的人还是挺和善的,一直在给他夹肉和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