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爱才上初中,但玩心太大,让她在家写会作业都能走神三回,将来能把高中读毕业都勉强。
何瑞雪对几个侄子都没有考上京大的期望,毕竟那样的人只是少数,只希望他们能考个普通大学就好。
……
正月里,何大根和赵梅丫回了一趟村里,带去了一个足以轰动整个何家族里的消息,化纤厂正式工的名额,虽然是在别的县城,但放在几年都难得出一个工人的村里,那是想都不敢想。
去年大队长的儿子到县里找了个临时工,帮人卸货搬运东西,一个月十五块钱,没活的时候不能闲着,在厂里打扫卫生,等于是纯卖苦力,但他足足干了三个月,拿着攒下来的四十块钱回家,让村里人羡慕好久,转头就有人和他说亲。
因为有进厂务工的经历,他在生产队当小队长,人们都爱听他在城里的经历,虽说何大根家出的工人多,但他们已经搬走好几年,距离村人的生活太远。
每次回乡,眼瞅着赵梅丫的穿着和气势逐渐改变,从前嘴碎的邻居也对她多了几分敬畏。
何大根家里兄弟不多,从名字就能看出他是老大,但父母偏心小儿子,选择让其养老,他又早早出去打拼,和家里几兄弟的关系都一般。
他父母早就去世,两个弟弟在几年前也陆续离开,都是生病,没去医院检查,农村的老人就是如此,老了有饭吃已经是儿女孝敬,许多身体难受全靠硬抗,最后实在抗不过去,要么直接过去,要么去医院走一遭,大部分都是在做无用功,因为早就病入膏肓,花大价钱治也活不了几年,所有人都会选择放弃,拿上几颗止痛药回去,能活几年是几年。
实在痛得受不住,便会主动寻思,上吊的跳河的,喝农药的都少,毕竟这玩意贵,一般人家里都找不到。
同一辈的兄弟姊妹差不多都没了,何大根和他们家里的来往更少,也就过年的时候在一起吃顿饭热闹一下。
一听到两老回来,大队长何山连忙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上门,手里提着一壶自家酿的酒,还有一叠花生米,进门就邀请他一起喝两盅。
何大根在城里舍不得喝那几块钱的瓶装酒,每次都是小口抿不尽兴,闻言连忙把他请进屋,两人坐在桌上边喝边聊。
“来,嫂子,你也坐。”
赵梅丫打开带回来的包裹,从里面掏出一包炸好的小鱼,也没和他客气,顺势坐了下来,“来,给你添菜。”
“哎哟,村里到处都是这玩意,用得着你从城里带,等会让我家小子去河里抓两条大的,让你带回去炖汤喝。”
“不识货了吧,这是秋生做的,味道不一样。”
“是吗?”
何山夹了一条,炸鱼上洒了辣椒粉和芝麻,酥脆香辣,他忍不住喝了一口酒,说,“嗯,好吃,不愧是专门学过的,从前还不知道秋生能有这本事呢。”
“有啥本事,跟在村里一个德行,人家请他做席,一次给三块呢,他都不肯用,死活要在家里躺着,你说能有啥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