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娄钦言没撑过一刻钟,便听得昏昏欲睡。
莫三十七连忙撇下书,眼疾手快地用手扶住娄钦言摇摇欲坠的脑袋,拦腰抱起他,送回卧房睡觉。
莫三十七把人轻轻放在床榻上,弯腰脱了娄钦言的鞋,正给他盖了被子,头脑一阵昏昏涨涨,困意在慢慢扩散。
莫三十七很快抵不过困意。
于是翻身上榻,同娄钦言相拥而眠。
不知不觉间,暮色深重。
莫三十七揉着眼睛醒过来,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娄钦言每日喝的药里,该不会被人掺入了少量的迷药吧?
“娄钦言,你快醒醒。”
莫三十七摇醒靠在他怀里的娄钦言。
娄钦言迷糊地问:“怎么了?”
莫三十七眸光幽冷,语气严肃地说道:“你的药里有迷药,你知道吗?”
娄钦言不为所动:“知道,我让沈骁在药方给我加的。”
莫三十七怔住了,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醒着太耗神,睡过去便不累了。”
娄钦言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继续说道:“所以我才说少喝些药。今晚沈骁会过来复诊,我便跟他说说这事。”
莫三十七轻轻捉住他的手,替他按着脑袋上的穴位,边揉着边问道:“为什么不想醒着,真的觉得累,还是不想跟我相处?”
好些回,莫三十七跟人说着话,这人便睡死过去。他为此郁闷好些次。
“都不是。”娄钦言略微思索一番,“缓解疲劳是一部分,可我喜欢那种熟睡不醒的感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莫三十七好像能明白了,娄钦言先前很少睡过踏踏实实的觉,如今一切烦心事搁下后,便想怎么安心睡下去都可以。
说起来,莫三十七亦是如此。
他除了被迷药放倒那回,平日里睡觉并不安稳,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他惊醒。
“那你便是睡不好,不然怎么需要药物来佐助睡眠。”
莫三十七隔着衣物轻轻碰了一下娄钦言的胸口,语气微沉道:“该不是很疼吧,所以才睡不好。”
娄钦言轻叹一声:“总得有个恢复的过程,你当这伤说好便能好的么?不是那样容易的事情。”
“那我陪着你,我照顾你。”
莫三十七其实受过很多次伤,但没有一次这样觉得,伤口恢复的过程竟是如此煎熬、如此漫长。
明明这伤没长自个身上。
他觉得难熬。
他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事实上他来这里还没过几天。
他巴不得娄钦言下一刻就好起来。
莫三十七起身扶起娄钦言坐好,先前害怕娄钦言介意这种过分逾矩的帮助,他握住娄钦言的脚踝,没遭到抵触。
他弯腰帮忙套上鞋子,这回不愿意累着娄钦言一丝一毫。
莫三十七起身跑去净过手后,他坐回床榻上,轻轻握住娄钦言的手。
“你要是觉得疲惫,四肢无力疼痛难忍,你便跟我说,吃饭喝水我喂你,你要做什么都可以麻烦我。”
一觉醒来,娄钦言身上确实没什么力气,他有些叹息道:“倒也不必。”
漫长的寂静中,莫三十七始终没有松开娄钦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