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钦言没听到另外一个脚步声。
“他走了,我给你换药。”
莫三十七坐过去,正想抬手解娄钦言的衣带,手却被用力地攥紧,甩开。
娄钦言发白的唇瓣微抿,冷冷道:“把叫他回来。”
莫三十七兀自将脑袋靠在娄钦言的肩上,坦言道:“不去。我不喜欢他碰你。”
“我不喜欢你碰我,把脑袋挪开。”
娄钦言扭着身体躲了躲,那颗脑袋又紧追不舍地凑过来。
莫三十七眉梢微皱,用很低很模糊的声音说道:“不喜欢,那你砍了便是。”
娄钦言气急道:“我砍你脑袋作甚?放家里供着还是吊门上辟邪?”
“别生气,你就让我给你上药吧,我不知能为你做些什么?”
莫三十七灼人的气息喷薄在娄钦言的脖颈上,惹得娄钦言有一瞬的发昏,险些控制不住气血的沸腾。
“先离我远点。”
娄钦言抬手推开他的脑袋,主动解开了衣带,缓缓将衣袍褪至腰腹间,不耐道:“动作快点。”
“好。”
莫三十七想快,但快不了。
手上的锁链太短,他必须得贴娄钦言很近才能抹好药,且无法自如地加快速度。
他盯着娄钦言胸口处的刀伤,小心翼翼地往伤口的缝合处抹药,声音极轻地问:“疼不疼?”
“你说呢?”娄钦言都被折腾得困了,“别磨磨唧唧,快点。”
“好。”
莫三十七还是快不了。
他嫌手铐麻烦,问:“我这个手铐能给我解开吗?”
娄钦言不为所动,冷淡道:“要么你走,我便把钥匙给你;要么你留,且只能戴着手铐留下。”
莫三十七未再言语。
他给娄钦言缠纱布的时候,只能贴得那人更近,娄钦言近乎是靠在莫三十七胸膛上那么近。
莫三十七脸上端得一本正经,神情严肃,实则思绪混沌,心中铆着一股劲儿。
他刚系好纱布,正欲给娄钦言拢好衣袍,胸膛却被娄钦言彻底靠上来,怀里的人好半天都没动静。
“娄钦言?”
莫三十七害怕锁链硌着娄钦言的背,轻轻用手碰他的肩膀,调整好姿势看过去,发现娄钦言睡着了。
大概是没熬过药效。
娄钦言喝过药一整天都昏昏沉沉,下午还说着话便突然在竹椅上睡着,傍晚吃完饭喝过药又睡了几个时辰,半夜醒来等着沈骁过来换药。
莫三十七动作又轻又缓地将人扶在床榻上平躺,手中的链子却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并非解不开这个镣铐,但需要点工具,花费些时间。
总之,他才不要一直戴着镣铐。
莫三十七心无杂念地整理好娄钦言的衣袍,专心给娄钦言受伤的眼睛换过药后,把医箱收拾好放置一旁。
昨日隔着些距离没细看。
莫三十七发觉娄钦言这眼睛上的伤,像是被毒药毒出来的后遗症。
这毒药他还熟悉得不行。
可他那日,也没给娄钦言下毒啊。
莫三十七跑去水缸舀水把手洗干净,他琢磨着不行,明日得问问。
娄钦言该不会以为,他不仅捅了那一刀,还给人下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