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是脸重要还是命重要？”老李使劲吸了一口指间夹着的烟屁股，心道这姓万的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家里没了这么多人都没点警醒。

万敏听了老李的话，也觉得怎么说地理先生都请来了，钱花了，去看一看，图个心安也好。于是与许老先生言明还有一座坟在别处，带着老先生赶了过去。

亏得徐老先生因为职业原因，翻山越岭已是家常便饭，寻常小伙子都还走不过他，所以也不与万敏多作计较。

三人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万敏忽然指着前方一座孤坟说道：“许先生，就是那一座了。”

老先生本来远看到前方有一座孤坟就暗中直摇头，暗道哪家人这么倒霉。听得是万敏的，心下大惊，不由快步走了过去，阴沉着脸细看一圈周遭环境，回头对万敏厉声道：“真是你母亲的坟？谁教你葬这个位置的？”

此坟地的所在是一座几乎草木不生的孤立山包，坟地所在地势前高后低，四周无遮无挡、无依无靠，一条山道如同利剑般在明堂正中斜插而过

“这我”万敏的脸上阴晴不定，支支吾吾一阵都没憋出一句话，最后赔笑道：“许先生，劳烦您老看看，有问题的话还请提点一下。”

老先生见他不愿说，也没再问，拿出罗盘在坟地周围探查了好一会儿，又走回墓碑前蹲下，仔细看了看上面刻着的日期，然后退到路边看着孤坟，脸色难看，良久不语。

见老先生就这么站着不说话，老李忍不住上去轻声问道：“许老先生，真的有问题吗？”

老先生长叹一口气，眼带怜悯之色望着万敏道：“生平仅见啊！势已成，我帮不了你，另请高明吧！”

说完，也不提红包的事，转身径直离去。

只留下万敏和老李在山道边上吹着山风，两人额前的几缕发丝随风飘扬，你看我、我看你

徐老先生的毅然离去，让万敏心中相当不爽，回家途中不顾老李规劝，请老李对此事保密，他自己回去后就对老婆说找过老李，也请先生去看了，地没事。

他老婆听了，虽然心中尚有疑虑，却亦无话可说。之后过了几天，风平浪静地，她已不再提及此事。

平淡的生活就这么晃过了一周多。

某天下午，在自家特产店与朋友喝茶聊天的万敏接到熟人电话，“赶紧回家，你家婆娘好像不行了。”

“啥？”万敏吓得忽地失态站起，把茶几都差点撞翻，店铺都不管了，急匆匆地往家里跑。

等他回到家中，只看到自家婆娘脸色发青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吐了一嘴的白沫，四肢还时有抽动。万敏当时就失了分寸，站在那不知所措。

不久，熟人帮叫来的急救车赶到，将她婆娘稍作急救措施后紧急送院，却已回天乏术。

后来查明死因：误食过量的剧毒菌类白毒伞！

万敏的老婆以前常进山采野菜野蘑菇回来吃，昨天就去了，哪知道经验丰富的她会采了毒菇，还吃了。

幸好那时万敏赶着去与牌友打麻将，没在家吃饭。

当晚，万敏颓废地躺倒在客厅地面，他回想起地理先生最后看自己那奇怪的眼神，还有那一句话：势已成，我帮不了你，另请高明吧！

无声流泪近天明，他才勉强睡着，他做了个梦，梦中，他看到老母亲佝偻干瘦的身影，孤独地站在一片红黑色雾瘴中，声音凄凉、时断时续地朝他喊话：“敏儿啊敏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