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疯癫。
董琰婉怕出事,担忧道,“阿明,让他走吧,出了事,徒惹麻烦。”
楚意昭面无表情,“将他压过来跪着。”
她说过,磕头赔罪才能走。
“阿明…”董琰婉想劝。
陆林极听话,按着胡乱扑腾的纪羽,抬脚踢向他膝后,纪羽双腿一软,扑腾跪在楚意昭面前,他捂着脸,懵了一瞬,随即开始剧烈挣扎,“毒妇!你怎么敢受本将军的跪,你怎么敢!!”
“我为什么不敢!”
楚意昭拽着他的头发,狠狠往下一按,“我凭什么不敢!”
闷雷盖过了额头坠地的响声,纪羽只觉得前额触地,撞的脑袋发晕。
他听到有人说话,又细又轻。
“我给你磕了这么多个,你还几个怎么了。”
你他娘的磕谁了!
“害死你的人,也是害死我的人,他们都得死,你得谢谢我。”
“砰。”
谁他娘的死了!
“你带着你的族人滚的远远的,否则我不保证不会找那群老匹夫算账。”
“砰。”
那你去啊!
砸我的头做什么!
楚意昭摁着人磕了三个头,往边上一甩,纪羽像烂布袋般倒在地上。
耳旁坠着雨声,刺耳的嘲笑声没有听见,反而听见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头疼欲裂,他一句都没有听清…
远处的说话声传来。
“把他扔这行吗。”
“他那仆人虽然吃里扒外,但纪家还要靠他,不会让他死了。
这人与你家有仇,回去让董大人多多防备,最好让你哥参他一本,给他抓进去。”
“嗯嗯。”
嗯个鬼,死妮子,那毒妇说什么你信什么,狼狈为奸。
“他的脸怎么是那副模样。”
“火烧的。”
“那还挺会烧的,像只枯叶蝴蝶,细细看来,还挺好看的。”
“你什么品味…”
“他害的你受伤,还害了这么多人,死不悔改的混账。”
纪羽勾起嘲讽的笑。
冬日的雨,刺骨如冰锥,拍打在无边的烈火血色中。
雨中横陈的男人,五官精致,俊逸清秀,偏偏右半边脸颊处,大片的皱皮死肉占了三分之二,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如桃花枯馁前的残枝败叶,狰狞可怖。
因打斗挣扎裸露出的锁骨手腕,亦有着团团簇簇的烧伤死皮,延伸而入。
有人探着他的鼻息,他故意憋着气。
远处零零碎碎的声音响着,
“…能治…吗”
“能治…不…他…”
纪羽胸腔一松,温热的气息喷洒而出,淋漓大雨间,青石板上的血迹被冲刷干净,死马碎车,也在雨停后消失。
干干净净的青石路,车来车往,恍若那场闹剧,从未出现…
楚意昭回院后,即刻煮了姜汤,还是受了些寒气。
常念跑去前厅,告知等待的少年,“权公子,我家小姐淋雨受寒,昨日的伤口泡水又有些发炎,实在起不来见客,您改日再来吧。”
权砚书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受伤为何还出门,左右仆从为何不带伞,姑娘体弱,怎能淋冬日之雨。”
常念撇嘴,“可别提了,纪家那位小将军,白日纵马撞坏马车和董小姐的手,还拒不赔礼,我家小姐据理力争,才淋着了雨。”
“纪羽。”权砚书沉凝着脸,“如此嚣张…”
常念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