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安并不犹豫,举起斧头就是开砍,他双手持斧,两脚一前一后交叉站立,侧对着细竹,自上而下,手臂陡然发力,猛然砸落。
“嘭!”
竹叶簌簌,竹子晃动出残影,青色的表皮留下一道斜切的砍痕。
竹子表面光滑,细长韧性,砍撞时并不好着力。好在周清安眼力不错,斧刃每次都能斩入斜痕中,数下之后,细竹摇摇欲坠,向另一侧倾斜。
这种时候就无需继续砍竹了。
周清安直接上手,双手用力的扭转竹子,竹与竹连接的竹纤维十分韧性,他转了数圈,才听到“刺啦”一声,竹子断裂的截面拖出长长的竹刺,与底部断开,露出空管中覆在内壁的白色竹膜。
终于扭断了。
周清安小喘片刻,小小的手掌握住竹子感受一番。
竹棍凉硬,头重脚轻,毕竟顶部的竹叶还未去掉,影响受力。竹棍大概一米长,比他高一个头,勉强还算趁手。
都说武器一寸长一寸强,长兵器对短兵是降维打击,但也要看使用的场合。诸如密林这等苍树林立的环境,反而大大削弱了长兵器的威力,竹棍越长,就越是处处受制。
而一米的竹枪,可以轻松在树林中挥动,进可攻退可守,正正合适。
周清安竖握竹棍,将披针状的竹叶用斧头削去,再将竹结砍削平整,不划拉手。
他沿着沟渠入水口,回到昨日“磨刀石”处,把竹尖尖的倒刺磨平,使其变成尖锐光滑的“枪头”。
这同样是个耗费时间的细致活。
周清安心定神宁的打磨枪头。
沟渠空幽,有蜻蜓与大蛾立在周遭的小水坑中饮水,四野之下,除了磨枪头的“唰唰”声,还有“咕嘟”聒噪的蛙声惊扰不休,环顾望去,却只闻其声不见其蛙。
他有点馋嫩滑的蛙肉了。
反正磨的时间还长,不如合理利用时间。周清安将半成的枪头一放,收集麻鱼树毒汁又开始下毒,等鱼儿纷纷露出白肚浮出水面,枪头打磨的差不多了。
只可惜没有毒到吵闹的蛙。
将翻肚皮的鱼收集起来。
鱼吃多了,就有些腻歪,哪怕水芹木耳都无法解决这种“腻”,周清安这才思忖碰运气毒蛙。
不过想象的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当他收集好小鱼,发一只土灰色的蛙,从石堆中跳出,肚腹鼓动,精神奕奕,仿佛在嘲笑周清安的异想天开。
麻鱼树的毒汁,果然毒不了蛙。
周清安手头动作一轻,细瞅着这位不速之客。
这是一只石蛙。
石蛙背上长着黑褐色的圆疣,坑坑洼洼,像是赖子。眼睛倒是又黑又大,呈突出状,腹部鼓鼓囊囊,蛙腿肌肉紧绷,一看就很肥硕。
石蛙别名石鸡,药用价值很高,拥有“药用化疮,食之长寿”的美名。
周清安口水分泌。
这只石蛙的警惕性很高,以刚刚的弹跳力来看,但凡周清安移动一步,它就能在杂乱的石堆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三步的距离对成人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婴儿体形的周清安来说,咫尺天涯。
除非他能跳跃起来一把抓住石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