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所剩不多,白染拖着昏迷的卫天夙逃出山后便放了那可怜的马儿,收了仙障换了更省灵力的轻身术抄小路朝显州方向行去。
却不料,后面还有一队杀手惦记着。白染一路疾行,不断变换着岔路想要甩掉这帮人,却无奈带着个拖油瓶实在有些耗力,再撑下去要么是被后面那堆人给杀了,要么是这卫天夙不待医治先一步去了,白染咬咬牙,将卫天夙藏在一堆草丛中,扯去宽大碍事的锦袍,捡了几枚锋利的石头,转身准备迎战。只可恨没有趁手的兵器,此刻白染倒有些怀念起千年前师父赠的那把破剑了。
战斗的意志是刻在白家人的骨血里的,黑暗纪元时期,灵族的战功是无数白家子弟的鲜血和骸骨堆起来的,没有那时万里枯骨,哪有今日战神将军。
不待白染更多准备,五六个灰衣的魁梧身影便围了上来,白染将体内仅剩的一点灵力逼到右手上,几枚石子又快又狠的
的飞了出去,两枚正中脖颈,那两人惊怒下软软倒地,剩余三人也见了血,咒骂着提刀便砍了上来,白染凭着娇小的身躯左躲右闪,但毕竟只是个十四岁女孩儿的身子,除了稍灵活些能施展一二身法,其他的却是实在勉强。白染柔软腰肢弯成一个刁钻的弧度,险而又险的避过迎面的一刀,反身一脚踢在那人肋间,趁他吃痛松懈劈手便夺了刀,使了吃奶的力气朝他颈上劈去,滚烫的鲜血喷出半尺高,登时溅了她满身满手。然而不待她喘上两口气,一左一右锋利的刀锋便迫近了,白染转身横卧着长刀堪堪抵住了右侧更近的危机,却来不及转圜,身后长刀入背劈出一道可怖伤痕,白染身子一晃,强忍了痛楚一抖手腕卸去劲气,矮身挥刀砍进他腹中。血肉被切开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仅剩的那人后退了两步,似是被白染一脸森然的神情镇住了,谁能相信,一个十四岁的侯府千金竟如夺命修罗般连斩了四人,那眼神锋利的让人浑身发冷,这是行伍之人才有的杀伐之气。
看着仅剩的灰衣人踉跄着跑远了,白染才松了口气,那股子神仙意志一卸下,小小身躯便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这点痛楚对于白染来说自不算什么,不说天火焚身之力,便是少时修炼演武哪次不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要命的是这里正处郊外,缺医少药的又即将入夜,两副脆弱的凡人身子都再经不起折腾,白染半挪半爬的来到卫天夙藏身的草丛,背部深可见骨的伤痕在身后流淌出一条蜿蜒的血路,白染翻出临行前带的几味吊命的药丸,摸索着塞进了卫天夙的嘴里,方才一路逃命无暇管他,也不知能否保住他一条小命。
强撑着做完这一切后,她眼皮渐渐沉重,手上动作也慢慢停住了,白染心知不妙,却再也无力自救,眼中涌起浓墨般的颜色,因失血过多显得面色十分苍白的女孩儿软软的趴在男孩儿肩上,永远的睡去了。
就在魂灵寂灭前的一霎,白染终于想起来了,那个逃走的灰衣人面孔十分熟悉,正是她那名义上的未婚夫,二皇子卫天梁身边得力的侍卫。
白染暗骂,阴沟里翻船,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