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时之政府近年来扩大了招收审神者的范围,原先大部分的审神者都是日本籍贯,现在却多了很多外国人。在年终大会的时候,会场里也经常能见到金发碧眼的欧罗巴人和自己的近侍用日语交流。
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成为了时之政府手下的审神者,从填写表格到测灵力都是懵懵懂懂的,直到那封录取函从濑户内海出发到达她手上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参加的居然是时政审神者的面试。
“荀子说过,既来之则安之。”当初始刀歌仙向她询问时,审神者是这么回答的。
歌仙直勾勾地看着她,幽幽地回答道:“主,那句话可不是荀子说的,是孔子教导学生时说过的话。”
审神者装作好学生的模样点点头,神使鬼差地想起她扔过的无数张从未及格的历史试卷。
二
审神者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烛台切是这么评价她的。虽然她刚上任的时候因为对日本史毫无认识捅出过不少篓子,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处理本丸的事务也是越来越得当了。
但她依旧是个天真烂漫甚至有些傻的孩子。
比方说,这是她本周第三次掉进鹤丸挖的坑里了,那种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的恶作剧全本丸只有审神者和明石会上当,前者是因为傻,后者干脆就是懒得去看掉下去,甚至掉坑了还能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小憩。
“光忠,光忠,救救我!”小姑娘第一时间就向路过的烛台切光忠求救,两眼泪汪汪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烛台切把装着番茄的菜篮放在地上,本周第三次向掉坑的审神者伸出援手。
“您真是不小心啊。”他无奈地感慨道。
审神者借力攀出那个坑,一脸愤慨地锤了锤地面,说:“气死我了,鹤丸国永那条粉肠,我召唤出一块叉烧都好过召唤出他!”
每当审神者说出那些带有地域特色的话时,烛台切都怀疑自己听不懂日语,所以粉肠为什么可以拿来骂人,粉肠做错了什么呢?!
三
“不过您昨天还夸鹤先生来着。”烛台切和鹤丸的关系匪浅,作为好友还是会尽量在审神者面前帮他挽回点印象,“如果不是他去小溪钓虾,今天可就没有虾饺吃了。”
审神者撇撇嘴,说:“哼,没有他我还能叫外卖。算了算了,我们去包虾饺,长谷部还特地帮我买了了新鲜的竹笋呢。”
正如烛台切所预料的,她的思绪很容易就会被带跑,尤其是提到食物的时候。这个挑食的小姑娘害他特地买了好几本菜谱回来研究,导致烛台切怀疑自己更适合厨房而不是战场。
“才不是呢,光忠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厨房里都很帅气哦。”审神者当时是这样回答的,笑魇如花,嘴角点缀着酒窝。
烛台切一度觉得自己得到人类身躯后最幸福的时光都跟她离不开,跟着她在厨房准备食材,在她的目光注视下走向战场。
四
烛台切从这一刻觉得自己对审神者的评价有些不妥,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看到蛇应该是吓得躲起来而不是现在的情形吧。
一开始是作为近侍的他提议审神者去看一下付丧神的内番活动。“要知道背着您偷懒的人可不少呢。”
其中偷懒的人包括但不限于不会使用农具的老农民三日月宗近、躲在树荫下睡懒觉的明石国行、在训练场以手合为名义玩捉迷藏的岩融和今剑等。
恰巧今天手合的两人是太鼓钟和鹤丸,昨天鹤丸知道手合安排后还特地跑去溪边抓了条水蛇作“准备”。
所以为什么鹤丸做起这种事情来这么熟练啊,作为皇家御物这么接地气好吗?
“鹤先生,你可不能耍赖哦。”开始前,太鼓钟如是说。
“啊啦,那怎么能算是耍赖呢,适当的惊喜也是训练反应力的方法哦。”鹤丸摊摊手,然后双手后背猛地拉出一条黑色的水蛇。
“啊啊啊!”事出突然,太鼓钟被吓的跳后一步。
想到审神者还在场,随同而来的烛台切无奈地制止了鹤丸的恶作剧:“鹤先生,主还在这里呢,你吓到她了。”
审神者无辜地眨了眨眼,指着自己说:“我?好吧,刚看到的时候是有些被吓到了,不过我可不怕蛇哦。”
话说回来,刚刚也没有听到审神者的尖叫来着。
“对了,鹤,这条蛇是从哪里弄来的。”她还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蛇身的花纹,“无毒的水蛇,而且看起来很适合做蛇煲。”
“诶,用蛇做菜吗?这可真是吓到我了。”话是这么说,但有没有被惊吓到只有鹤丸本人清楚,“从后山的小溪里抓到的哦。”
真是神奇啊,后山的小溪。
“不管了,我们去去逮水蛇吧。”审神者催促道,“我决定了,蛇煲,我绝对要吃蛇煲。鹤丸你最好啦,陪我去抓水蛇吧。”她拉了拉鹤丸白色的衣服下摆。
真是的,明明几天前才说召唤出一块叉烧都好过鹤丸。
五
由于秋天天气转凉了,审神者想下水抓蛇的计划被烛台切和长谷部联合否决了。
“啊,讨厌,吃货有错吗?”她在躺在榻榻米上对着烛台切撒娇。
“是没有错,只不过是您的食谱未免太广了一点。”烛台切帮她整理好桌子上的文件,“而且鹤先生都答应为您去捕蛇了。”
审神者趴在榻榻米上,单手托腮,闷闷地说了一句:“这可是我家那边的地域特色哦。”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刷得来开了,门外站着一脸焦急的长谷部。“鹤丸在后山发现了一柄苦无。敌人已经解决了,但他身受重伤。”
审神者立刻弹坐起身,惊呼道:“苦无!怎么会?”她虚捂住嘴,立刻站起来,“我立刻去手入室!”
苦无带来的风波过了一段时间才平息过去了,时政的工作人员解释说这次完全是因为灵力场失控导致的意外,绝无第二次,他们才松了口气。
六
时间过的很快,过年的那一天正好也是审神者上任一周年的日子,鹤丸和鯰尾从万屋买了一堆烟花和鞭炮回来。噼里啪啦的放了十多分钟,门前绵软的白雪被红色碎纸覆盖住了。
“堆雪人吧!”她兴致勃勃地向短刀们提议道。
“大将,这点雪可堆不起雪人啊。”信浓回答。
“诶,好可惜哦,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雪呢!”她踢了踢脚边的雪。
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广州人,一辈子都没见到过雪,当年一场百年一遇的雪还被她睡了过去。
“下雪啊,毕竟活了上千年,都不记得见过多少次雪了呢。”髭切感慨道,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这是今年的压岁钱哦,不过年龄对比下来主还真是个小孩子呢。”
“我可是十九岁了哦。”她反嘴道。
“那也还是个小孩子啊。”三日月真老爷爷笑着回答道,也掏出了红包,“这是我给你包的压岁钱哦。”
七
因为是过年夜,本丸开了一场酒会,坐在正中央的审神者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被哄骗喝酒的对象。
“尽管来,我无所畏惧。”大概是喝上劲了,审神者拍拍桌子完全不顾歌仙平日里教的礼仪,反观一旁的和泉守则是一杯倒。
喝酒过度的后果就是她不得不被烛台切抱着回寝室,然而这小祖宗完全没有任何睡意,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和烛台切对峙。
“哼,我才不要睡觉呢!”她闹着别扭,“光忠你都没有好没有给我压岁钱。”
“好好。”烛台切无奈地递上红包。
但审神者还不打算睡觉,把今天收的红包全部摊在榻榻米上,“嘿嘿,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会给我包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