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再回去见见父母吧，等下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就休息了。”

出租屋位于一处僻静的郊区，一边后面是鱼塘，鱼塘旁边有近人高的芦苇荡。

张林住在四楼晚上的噪音很少，虽然疲惫了一天，但张林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睡去。

现在的他是自由的，直到明天上班的时间，没有辅导员，没有狱警，没有父母对他进行控制，他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张林从行李箱中取出几只笔。开始均匀的在白纸上涂黑，再涂黑，先用铅笔涂一层，再涂上一层墨水笔，直到把白纸整面涂黑，才停下。

直直的瞪着面前这张黑纸，张林感觉一股平静，尽管他在狱中已经经历了三年平静，但是狱中没有这样的黑。

和那天一样的黑。

突然黑纸上露出几抹白色，一点一点的从画框上凸显出来，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张林一时陷入恐慌，恐极反怒，一咬牙一脚踢在了画纸上。

“咕啊！”画框直接倒在地上，张林也反应过来了，从画纸中出现的不是带走了他舍友的惨白手指，而是一只白色兔子，眼下被一脚提到地上，口鼻流血，眼看是动弹不了了。

背上的白毛被画纸染黑，在黑白的背景下，只有一双红色的眼睛格外明显，一只已经快从眼眶里滑落，另一只却是瞪着张林。

此时张林仿佛被盯住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恍惚间睁开双眼，天蒙蒙亮，自己正躺在画板旁的沙发上。

画纸上只有昨天晚上涂抹的黑色背景，地上也看不到什么兔子的痕迹。

是梦吗？随着醒来的记忆模糊，张林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他现在是打工人，最好别在第一天迟到。

“上午已经熟悉完设备了吧，不熟练不要紧，先慢慢学，今天下午我带你去听艺术课，顺便去观摩兔子吧。”

组长边吃饭边说着，脸上带着期待的神色。似乎巴不得下午的艺术课尽快到来。

下午，张林跟着组长，一块来到的养殖区边的展馆。

所谓艺术老师，是一名出乎张林意料的年轻女子。带着兔耳发饰，身上的衣服也是以兔子为主题，两只白兔更是让人怀疑老师的专业水平。

“这是我们组的艺术老师王丽，老师，这是我们新来的工人，您多担待。”组长对两人介绍道。

“王老师您好，我是张林，是新来的工人，对我们的特殊流程很感兴趣，请多指教。”

“哦哦，小哥挺年轻的嘛，既然是新来的，那就把月尾分配给你吧。”

张林很快知道了所谓月尾是什么，所谓的艺术课就是给每一个参加课程的职员，分配一只兔子进行观察抚摸驯养。

而月尾则是兔群里最白最可爱的一只，即使做了关于兔子的噩梦，张林也不得不承认抚摸把玩这小可爱确实是一种享受。

艺术老师王丽把月尾抱到了张林的桌前，月尾安分的缩在桌上。

张林抬头想感谢王丽，突然看到，王丽的手臂，刚刚抱完月尾的地方，有一块乌黑的墨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