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问题不在这里，过程不对，你放任了他的苦难。”墨昭的想法似乎和时韵产生了分歧。
“只有经历过风霜的磨难，才能塑造最难能可贵的至宝。”
“他还只是个孩子。”
“那更要注重磨砺……”
“你这个方法根本就是行不通的，不会再有第二个月莲雾了！”
月莲雾？！！
小秋叶猛然瞪大了眼睛，那个传说中被描写的完美近妖的浮生族，创新了无数法术的天才，他是真实存在的？！
“你了解那么多法术，其中不就有月莲雾的法术吗？白糖身上的那个枉生咒就是他的法术吧？”墨紫微微有些疑惑。
“既然他的法术存在，你为什么会觉得，他这个猫不存在呢？”
“因为浮生族有的族人造了几个新奇的小法术，怕被笑话或者怕出错就往月莲雾头上推，流传下来的关于月莲雾的法术。”
“有九成以上，只要仔细查找，都是可以找到他的真实创作者的，所以……月莲雾这个名字和佚名差不多。”
小秋叶抬手扶额，“猫土应该没有这个词的意思，通俗大致解释意思，就是匿名，就是某不知名创作者的意思。”
墨紫不是很理解这种做法。
“你在质疑我？那就让我们来看看谁才是对的！”时韵似乎很容易起情绪波动。
墨昭情绪就很稳定，“若她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大概会失望透顶吧！收手吧，让他成为最后一个牺牲者。”
时韵激动的快，冷静似乎也很快，他的怒火几乎瞬间熄灭，变成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委屈。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昭昭，也许他不能成为他，但我能让他超越他。”
“你真是疯了。”墨昭语气平淡的给出回复。
时韵这似乎瞬间来了劲儿，思索的嘀嘀咕咕着，“也许他应该全知全能？杀伐果断？如果武力智力都能跟上……”
“啊！昭昭！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了，我们恰巧就需要这个。”
“一把刀，一把能震慑四方的刀，就在刚刚我有了一个有趣的主意，把他培养成……我最锋利的武器！”
什么？
小秋叶觉得自己的脑子忽然不够用了，“时韵！有我这个战力最强，还不够吗？他还想要别的武器！”
墨紫抬手扶额，“你之前还说不应该把灵魂当成工具呢！”
“这不一样！”小秋叶有些气恼的双手环胸，“我一直都是极光海最最重要的杀手，我的刀会永远指向时韵对面！”
“包括猫土吗？”墨紫突然幽幽的开口，“如果时韵有命令，你会毫不犹豫的对猫土动手吗？”
“这……”小秋叶沉默了，“浮生族灭族之后，我就被带到了极光海，几乎是被墨昭和时韵一手带大的。”
“他们不仅有养育之恩，就连我的一身本领，也是他们教的，没有他们，早在不知道多久之前世界上就没有秋叶了。”
小秋叶说完沉默了。
墨紫也沉默了。
墨昭和时韵于小秋叶，就如同舅父于她，养育之恩重如千斤重，培养之恩不可弃。
“你随便吧……以后别再让我发现你擅自插手审判，轮回，往生部相关任何事情。”墨昭声音淡淡的下了死令。
“有没有可能我才是主宰？”时韵有些不满。
“那就把你的公文全部给我搬走。”
“昭昭～我忽然觉得你也可以是主宰……”
又放了好一会，墨紫只觉得眼前一晕，差点栽到地上，抬头就看见小秋叶整个猫都晕乎了。
好困……
好困——
“好想……睡觉……”
身体好像一瞬间失去了灵魂，小秋叶摇摇晃晃的就要栽倒。
“小秋叶——”墨紫一把扶住他，轻轻摇了摇，“你还好吗？”
她们俩一起听了那个对话，为什么小秋叶的反应比她强烈这么多？
她只是晕了一下就恢复了，按理说，小秋叶的力量这么强不该这么脆弱啊！
“好困……”小秋叶使劲的眨了眨眼，黑色开始从金眸的边缘开始往里蔓延，“好困……”
黑色！
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向脑后门，墨紫直勾勾的盯着他涣散的瞳孔里逐渐染上的黑色，感到前所未有的荒谬。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嗯？不会吧？他这么脆弱吗？”喵伶的红毛又变成白色，语气中满含纳闷和疑惑，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这里确实很危险，可正常猫一般都是走到客栈下面，才会出现微弱的应激反应啊！这还没有靠近最边缘的屋子呢！”
“他的反应就已经这么大了？”
“喵伶，你说应激是什么意思？”大飞看着小秋叶，语气满含担忧，不论是十年前的那个秋叶，还是现在的秋叶。
“就月光啊！月光正常猫照久了都会出事，越靠近山谷的最里面就越严重，但这还只是在边缘呢！也没照多久！”
喵伶感到有些荒谬，“他连这里奇怪的感觉都能祛除干净，怎么自己反而对月光的承受力这么弱？”
“那俺们该怎么办啊？”大飞急了，“这有什么办法能让秋叶恢复过来？”
“没办法～”喵伶无奈的摇了摇头，“除非现在就走，不过得找这里的管事猫才行，我只会进，不会出啊！”
“啥？”大飞急了。
与此同时，刚才的那片空间里。
小秋叶看着墨紫消失，抬起头闭上眼，不知从哪摸了一块糖塞进嘴里。
“甜的。”
阿月的面孔在脑海里划过，在嘴里画出一片甜蜜的汁水然后被含在嘴里，直到温热才被一点点咽下。
“我只是个……拙劣的仿制品吗？”
月莲雾——
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小秋叶轻轻捋开衣袖，看着衣袖下空荡荡的透明的手，“我只是你的仿制品吗？”
他忍不住思考着，“极光海需要一把刀，不需要秋叶。”
谁都可以是刀，只有秋叶是秋叶。
净化灵毒需要秋叶，无可替代吗？
狸猫也能修炼梦幻境，大飞也可以使用灵力，只是需要一定的修炼，和一部专属的功法，谁都可以灵毒。
所以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他为何而存在？
因为他存在所以妈妈不可以追求自由，因为他存在，所以导致了浮生族的灭族，因为他存在，陨石砸向了猫土……
他为什么要存在？
他存在的作用是什么？
小秋叶忍不住双手环胸盘腿坐好，取出从琉可可爸爸那里“买”的木偶，“喂，你说我为什么存在？”
“什么之前你没有这些记忆呢？”“木偶”开口询问，“确定这些话你真的听到过吗？”
“也许被谁专门封住了，但这些记忆确实是真的，我能感觉的出来。”小秋叶眨眨眼，“有谁专门封住了我的记忆？”
“那个人一定很爱很爱你，所以他不希望你多想，他想让你永远当一个快快乐乐的小孩。”“木偶”手舞足蹈着。
“有人不希望你难过，他希望你快乐啊！”
“你说的对。”小秋叶点了点头，“这个人能封住我的记忆，他一定很强大，至少不能比我弱太多，我对他还毫不设防。”
“封住我的记忆的一定是一个和我一样强大，并且我也很爱他的人，但为什么这些记忆会突然出现呢？”
“哦，天呐，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木偶”这么说着，“为什么不让他先开心的得逞呢？”
“你说的对，这个破坏了那个对我一片好心的家伙记忆封锁的狗东西，必须得为此付出代价。”小秋叶思索着。
“那就让他得逞吧～让他在享受胜利果实的最后一瞬间，尝尝一切的付出和计划都灰飞烟灭的滋味。”
“真是完美的计划，你是真正的天才秋叶！”
“木偶”搓着两个木块手，“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他满脸诧异的表情了，我打赌那一定漂亮极了！”
“你的动作让我想起了某只猫，我还是更喜欢娃娃。”小秋叶抬手抓起木偶收了起来，“我可不用仿制品。”
“如果谁能送我个娃娃就好了，或者我自己做一个，一定要是独一无二的，和其他猫或人没有任何关系。”
*
阳光透过竹林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如同时间的碎片，温柔地铺在白糖的身上。
白糖一脚深一脚重的踩过蒙着一层腐朽糜烂的竹叶的烂泥地里，午后的微风轻拂，带着竹叶腐朽的甜香。
白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拿手揉了揉鼻子，看着怀里的银色章鱼，“会说话的章鱼，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没有名字，不过如果你一定要叫一个的话可以叫我妈妈。”章鱼思索着，小秋叶在幻境一直就是这么称呼她的。
进到这个章鱼身体里之后，有时候也会喊她妈妈，所以称呼妈妈没毛病。
“才不要！你可不是我的妈妈。”白糖浑身抖了抖，“我是猫，你是鱼，哪有猫给鱼喊妈妈的！”
“好吧，不喊妈妈的话，你也可以叫我小章章。”即墨觞说名字里带叠词会比较可爱，会更容易获得帮助。
银色章鱼一边甩着触手，一边打量四周，“我们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里啊？我真的有很急的事情要告诉秋叶。”
“不容往后拖的那种，时间随时都有可能来不及的。”
“小章章可以，你自己起的吗？嘿，这名字还挺好听的，其实我也没有名字，然后我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白糖。”
白糖说着又打了个喷嚏，“这竹林子里好奇怪啊！感觉鼻子一直痒痒的！”
“你不是说你失忆了吗？”章鱼感到有些无趣，烦躁的瘫软在白糖的手里，“就我们现在这个速度，我已经感觉到害怕了。”
“也许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时候我哭都没地哭！”
“确实是想不起来，但是嘴就是会说。”白糖笑了笑，又感觉笑的时机不太恰当，只好轻声安抚章鱼。
“别担心，只听秋叶这个名字，我就觉得他好像是个很厉害的猫！对他多少信任一点嘛！他肯定能等到你过去的。”
“你不懂，这件事不是信任就可以解决的。”
“或者说，我还有点害怕，现在想想路上拖点时间好像也行，能给我时间做心理建设，我都不敢想该怎么和他说这件事。”
章鱼用八根触手把自己围起来，“可是拖的太久，可能会来不及，那时候就晚了，但这件事他听了一定会崩溃的！”
“到底是什么事啊？这么严重？”白糖茫然了，“要不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像你这种幸福的孩子是不会懂的。”章鱼说着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了，“他的一生已经够坎坷了！”
“为什么你们还是不能够放过他呢？我都在想他是不是前生犯了什么毁灭数千以万计的世界这样的大错。”
“不然为何偿还了那么久了，苦难仍然粘在他的身上。”
“别沮丧嘛，不论是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他解决，只要有信念，无论什么困难都能迎面而解的！”
白糖说着又笑了，“你看我之前还被你吓得挂在树上呢，现在不也能大大方方的找出去的路了吗？”
“唉……不一样的，而且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银色章鱼看向密密麻麻的竹林间隙，“这关系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只猫。”
“他叫月莲雾，据说是个风光霁月的翩翩公子，性格极好朋友遍布万千世界，聪慧无双甚至还是许多法术的开创者。”
“后来他因为某种事情藏身于猫土，结果为了保护猫土和一位挚友身陨道消，灵魂永远长眠。”
“这么听起来他是个很好的猫啊，为了保护猫土和挚友，甚至愿意付出生命。”白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个英雄！”
“不过月莲雾，这个名字好陌生啊！我之前应该没听说过这个传说，我只知道有一个京剧猫叫做修……”
“传说月莲雾就是被修杀死的。”隐色章鱼幽幽的说。
“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修才不会伤害善良的好猫呢！你说的传说是假的！是不对的！”
“你不是失忆了吗？”银色章鱼不耐烦的拍了拍白糖的爪子，“无论你觉得这到底是对是错，传说就是这么说的。”
“修杀死了月莲雾，他的挚友为此和修结下了无法调解的仇恨，一直对立至今。”
“这传说肯定是瞎编的，修不是那样的猫！”白糖气呼呼的别过脸，“你肯定是被猫给忽悠了！”
“我这个版本就是这样的！这也和秋叶有关，秋叶的存在就能证明我这个传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