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白眼:“哪是分尸,你个老花眼看不清还瞎说。”
“像分尸啊。”老头子眯起眼,用力瞧:“那人被吞人群里去,消失不见了。”
“那怎么没惨叫啊。”
“嘴被堵住了呗。”
老太太觉得好笑:“惨叫声是堵上嘴就能堵得住的?那看来这人还是没被分尸,估计在挨打。”
“不像啊。”老头子实在看不清,只看到一团蠕动的人群:“他们动作都很小的,就是分尸啊。”
老太太没接话茬,一门心思地整理手中缠绕的毛线。
红色毛线狠狠地拧在一起,怎么翻找都找不到导致这一团乱麻的源头,扯下来一根,就又发现一根在纠缠着。
好像是因为源头被这些丝线掩盖住了,用很扭曲的方式缠绕着最里面的那根线,难舍难分。
老太太被线搞得心烦意乱,瞥向老伴:“你不要看啦,待会儿帮派的人看到你又要收钱了!”
老伴没吭声,突然关上窗户,龟缩到她面前:“坏了,又来一波帮派人把我们这都包围了!快把灯灭了!装人不在家!”
老太太麻溜地关了灯,紧张看向紧闭的木质门窗,外面还有一点金光流泻进来,像一条条投射进来的金线,足以可见外面的车灯已经亮到亮如白昼的程度了。
黎知音身前拥挤的人群听到车声也散开,牢牢实实地护在她身前,像一堵不透风的人墙。
光源透过他们颀长的身姿射到她眼睛里,她被这几道光丝晃得睁不开眼,抬手遮挡着眼睛,几辆面包车堵在他们的车子后面,下来一堆手持器具的人。
其中一人拿着枪,用带着口音的英语恶狠狠地说:“你们这帮外国人一来,我们欧特老大就死了,肯定是你们干的!!”
护在她身前的人二话没说,亮出各自的战斗义体,冲进人群屠杀!
黎知音靠在墙上,这风波虽然因她而起,但她显然不需要用力。
当然她也没力气,腿肚子发软,像块被拍在墙上的肥皂,顺着墙壁无力地滑下去,蹲在墙角。
她好像被妖精吸干了精气,还有点惊魂未定,满脑子都是漂亮的帅哥。
风格迥异的俊脸像绮丽织成的蜘蛛网,她被硬扯着跌到网里去,灼热的温度点缀在她身上,还沾了一身香气,已经嗅不出各自是什么味道,但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变成了属于她的味道。
无限怪异在心里炸开,干脆在这一片混乱中大吼:“我就失踪了十几个小时!你们这群疯子!”
屠杀中的一群人动作停顿,回眸看她。
这下有光了,但他们逆着光,还是看不清他们的脸。
她蹲在墙角下,恶狠狠地咬了下唇,却又痛得嘶了一声。
人还没处理干净,他们深深看她一眼,又投入战斗。
黎知音感觉缓和了些,站起身,小腿打颤地往外走。
她想开加速装置,但她开不出来,身上软得跟烂泥一样使不出半点力气。
她闷头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猛然抬眼,看到巷子口站了一排人。
浓郁的云慢慢显露出天边的月亮,清冷的光落在他们身上。黎知音终于看清楚了他们的脸。
他们解决了新来的麻烦,阴冷的绿眼睛逐渐褪去颜色,染上纯净的月光。
他们都在笑,像深处在荒漠的人终于得到救助,那种释怀又满足,对未来充满期待的笑。
黎知音狠狠打了个寒颤。
墨斯年站在正中间,手腕下的软刃线自动甩干人血,像一条小蛇蠕动回他的手腕处。
“走吧知音。”
墨斯年笑意加浓:“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