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他能闻到黎知音身上的味道。

几个小时前，他和颜觉夏等人沿着水的下流分批行动，在附近的城镇寻找黎知音的踪迹。

当然，他们花钱雇佣了A国所有能雇佣的佣兵公司在水里打捞，在城镇里面搜寻，还找了G国的佣兵公司一起找。

人手是很足够的，他们等信就好了，但他们都坐不住，就各自雇了个翻译，分开行动。

黎星皓和黎宴朗也来了，但他们也没赶走他们，毕竟多个人就意味着多个机会。

当然，分开行动是他提出的，因为他们聚在一起的反应太可怕，跟过去不一样了。

从前黎知音没来的时候，他们九人在一起，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就算不说话，也会觉得安宁。

但从黎知音加入进来，他们之间的气氛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而这一次黎知音失踪，他认识的朋友们就变得可怕起来。

喜怒无常，暴力蛮横，最爱哭的颜觉夏一滴眼泪都没有，脸上唯一的液体就是血。

他们只想不计一切代价找到黎知音，甚至到了黑白不分的程度。

行为处事极端到让他觉得恶心，好像全世界都碍了他们的眼。

黎宴朗和黎星皓的疯，他是看不懂的，可能是因为这哥俩对黎知音有愧。

颜觉夏他们的疯，他能猜到几分缘由。

他们爱了个人，又跟这人开了荤，上了瘾，这人乍然失踪，生死未卜，瘾被外力连根拔除，未来可能不会再拥有这个人的恐惧与悔恨占领他们的理智，人性值掉得飞快，从二十一路飙到十。

每一个人的人性值APP提示音都在接连不断的响。

最后他们嫌烦，都将人性值检测器扔了，清醒着发疯，像临终的人吊着一口气，就等黎知音出现续上这口气。

他幸运一点，只是暗恋，还没上瘾，不知道黎知音让人疯魔的地方在哪，是唯一一个保持理智的。

所以他提出分拨行动，他怕他们杀到最后身边无人可杀，就开始杀自己人了。

总不能黎知音还没疯，他们就一个个先疯了吧。

他们抽签，抽中哪个地方就去哪个地方。

他抽中的，是希望最渺茫的，距离黎知音落水点最远的城镇，脏臭落后到刷新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但不知道为什么。

他感觉，他的希望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