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开了眼了，娘的。”

整顿第三件事，口才。

“口才，不一定非要读圣贤书之人，也不是吆喝买卖之人所必须。乞丐也要口才。”

这事龙九九的原话。

“一个乞丐有那口才，不如去读书。”

这是藏兮兮的原话。

“有没有搞错，当个乞丐还得什么都会。什么都会了，谁还在最底层混。”

这是藏乱差的原话。

丐主却有不同的意见。

“什么都会，并不代表就能往上爬。什么都不会，也不代表就不能在上面混的开。地位这事与能力无关，更与道德无关。”

太深奥了，藏兮兮和藏乱差兄弟两，全然听不明白。但钦佩的眼神是真诚的。

一整个下午，分舵弟子都很忙，忙着按着龙九九制定的计划在练嘴皮子。

一个多时辰后。

众弟子不乐意了。

先不说练好嘴皮有没有用，就冲着那拗口又不合理的词，起了争执。

“吃葡萄为什么不吐葡萄皮？”

“啦嘛和哑巴两个人不好沟通，为什么一定要沟通？”

“鹅为什么要过河？待在水里不舒坦吗？”

“扁担和板凳都是木头，为什么起争执？”

讨论愈发热烈，热烈到不可收拾。

第一天就在龙九九一溜烟跑掉后结束。

又一日清晨，阳光还是那个阳光，是一群乞丐第一次看见旭日东升的美景。

美景？

不，是没劲。

老样子，起得早，跑的快，自己解决早餐。龙九九经过一晚上的思考，把练嘴皮放到了上午，下午有了新的安排。

整顿第四件事，形象。

乞丐需要形象吗？

需要，特别需要。

你可以想象一个邋里邋遢的人走到你的面前，浑身散发着异味，呲着牙问你要钱、要饭。

什么刚觉？

“谁说乞丐不能衣着得体，形象高大？抛开世俗束缚，做一个全新的乞丐。”

龙九九的话，就好像大力丸一般，具有大补的效果。

按着龙九九的指示，乞丐们一个个沐浴、更衣，全然换了一副面孔。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先交银子。

交的多，衣服自然更好一些。

之前竞选舵主的银子，没意外的全都进入九九爷的口袋里。

第二日一早。

曾经那些蓬头垢面的乞丐们，嫣然一副公子哥的形象。

“现在看的有些像，还少了公子哥的气质。”

龙九九又从乞丐们上交的银子里，拿出一些，买了一些之乎者也的书，毕竟腹有诗书气自华。

分舵的乞丐，大部分可不识字，一个个叫苦连天。

藏兮兮倒拿着书，道：“搞什么玩意涅，我们是乞丐不是赶考的书生呐。”

藏乱差根本没去碰书，嚷嚷道：“一个字不认识，看什么书。书里有钱、有饭、有女人吗？”

“有，都有。”

龙九九顺着藏乱差的话，提起‘黄金屋’‘颜如玉’的事，甚至安排他们去不花银子体验一番。

黄金屋一时没有办法阐述的清楚，倒是颜如玉能在采花楼切身体会。

一切当然是以不花银子为主。

丐主没有去，一是不想去，二是不让去，野丫头不让他去。理由是，“你不是普通的乞丐，你不一样，你有自己的使命。”

丐主一听，突然觉得人生变得豁然开朗。

一个多个时辰后，乞丐们又在龙九九的带领下回来了。

所有人都满面春风，意犹未尽的感觉。

至此，一个个都无穷无尽的斗志。

藏兮兮和藏乱差兄弟俩，自打回来后就不敢靠近丐主。

一个人见识了世面之后，就很难再回归曾经的生活。尤其是享乐的生活。

就好比一个人努力变得富有，再回到贫苦的日子，是多么生不如死。更何况还是两个人。

夜深，人不静。

花未眠，月更明。

丐主疑惑道：“我总感觉这龙九九有问题。”

野丫头道：“我在丐帮中见过此人，我离开之前，龙九九这人并不招人眼，也很少会出风头。”

丐主道：“你不觉得，现在分舵弟子们都变了？”

野丫头道：“人总不能一辈子当乞丐吧？变不是好事？”

丐主道：“是好事，只不过……龙九九可没传授什么谋生的法子，还是把他们当做乞丐。”

野丫头道：“他们本来就是乞丐，我们也是。有什么不对？”

丐主道：“就是因为我们都是乞丐，才不对。让一个最底层的穷人整日享受花天酒地的生活，又不交给他赚钱的方式，以后怎么办？”

野丫头道：“所以你怀疑龙九九另有目的？”

丐主道：“可能不止其他目的这么简单，我看他都不像我们丐帮里的人。”

野丫头犹豫后，道：“待我飞鸽传书问问爹爹什么情况？”

七日后。

飞鸽传书已回。

内容空白，沾染一丝血迹。

野丫头道：“爹爹他们，可能出事了。”

丐主疑惑道：“他们？你还有其他亲人？”

野丫头简单说了自己的身世，丐主惊讶道：“你这是妥妥的丐二代啊。将来还会有丐三代、四代。”

野丫头道：“什么二代、三代，我得回去调查清楚。”

丐主想留，却没留住。

留不住一个人的心，留下了也没什么意义。

但是，野丫头临走时，特意嘱咐自己还会回来，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等自己回来。

丐主留下继续和龙九九周旋，也可以说是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