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同的话像是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他提到的“靖江王府”和“小郡王”这些字眼,让闫元安的脸色微微一变。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他自然知道这些词汇背后的分量。
“那位小郡王,颇得前任靖江王宠爱,封号南中郡王,还与户部尚书之女上官晴有婚约呢!”叶文同继续解释道。
闫元安有些怀疑地说:“虽然他看着气质不俗,但他未必就是那位小郡王。”
“大人,此事还需谨慎。”叶文同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冷静,“若是此人真的是靖江王府的小郡王,我们若是鲁莽行事,只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闫元安沉默了片刻,他深知叶文同的话不无道理。
在官场中,有时候一个错误的决定,就足以让人万劫不复。他再次打量起朱任晟,看着朱任晟俊美的样貌,浑身散发出的贵气,闫元安越看越觉得此人绝非寻常人。
他在马上再也坐不住,只觉得屁股好像起火一般灼烧,他连忙从马上爬下,快步走到朱任晟的面前,拱手作揖,恭敬问道:“朱公子,您可是,靖江王府的南中郡王?”
朱任晟冷冷地看着闫元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闫元安被质问得一时语塞,有些慌乱。
“若我不是,你是否要将本郡王拿下,押入大牢,严刑拷打,最后让本郡王惨死狱中?!”朱任晟目光犀利地看着闫元安,他反问的同时,却也表明了自己的郡王身份。
闫元安听完,惊慌失措地跪下,行礼道:“不知南中郡王驾到,下官有失远迎,下官该死!下官一小小知州,岂敢捉拿郡王,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哦?”朱任晟居高临下盯着闫元安,嗤笑道,“误会?本郡王觉得未必是误会!”
“汪成是你的下属,汪成刚刚要捉本郡王回县衙,本郡王不愿,他便要杀了本郡王,这难道不是闫知州你指使的?”朱任晟看向汪成,他目光如同千年寒冰,让汪成如坠冰窟,浑身不由自主地开始抖起来。
汪成早已吓傻了,他结结巴巴地指着朱任晟道:“你......你怎么会是郡王......”
闫元安跪在地上,冷汗沿着他的额头滑落,他被朱任晟的话吓得汗流浃背。
私抓皇族可是死罪!
他的心脏狂跳,像是被铁锤重重敲击。他狠狠地瞪向汪成,心中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惹了这么个大人物,还敢杀郡王,十个脑袋也不够你砍的!害得老子也被卷进来!
慧心在一旁惊呆了,他看着朱任晟,仿佛在看着陌生人一般:他师兄何时竟成了郡王?
闫元安不敢扯上私抓皇族的罪名,急忙大声斥责汪成:“大胆汪成!竟敢伤害南中郡王!谁给你的胆子?来人,立刻将他拿下,带回知州府严刑拷打,务必问出其幕后主谋!”
汪成本以为知州大人到了,定会为他做主,将朱任晟立即杀掉,没想到却是要把自己给抓回去严刑拷打,他狗急跳墙,急道:“知州大人,他怎么会是郡王?他一定是个冒牌郡王!闫大人您一定要查清楚啊!”
看汪成还在攀咬自己,闫元安害怕不已,生怕汪成再惹怒了朱任晟,他急忙对身旁的亲兵下令:“你们还不快把他的嘴堵上!还敢对南中郡王不敬,我看你是活腻了!”
卫兵们迅速将汪成五花大绑,并堵住了他的嘴。汪成不甘心地发出呜呜声,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闫元安转向朱任晟,讨好地问道:“郡王,我这就把冲撞了您的汪成带回去,严加拷问,郡王您看这样满意吗?”
朱任晟看向仍然在抱着陈傅杰哭泣的陈滢滢,星眸中闪过一丝内疚,是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不然陈老前辈也不会为了保护流民们牺牲了。
他吩咐道:“慈康药房的老板,杜慈康,将无辜百姓骗入药房的地下密室,用活人炼药,被我和陈家人发现后,杜慈康纵火烧了地下室后逃跑,汪成和杜慈康一直有勾结,汪成还污蔑是陈家人放的火,你务必严审汪成,将把杜慈康抓到,还陈家人一个清白!”
“是是是!”闫元安不住地点头,但他似乎对杜慈康抓无辜百姓炼药的事情并不惊奇,“杜慈康和汪成敢做这些事儿,下官定然严加审讯汪成,派人好好搜捕杜慈康!”
闫元安笑着问道:“夜色深了,郡王您不如去知州府歇息?下官也好派人准备好酒席歌舞,好好款待一下郡王。”
“不了,”朱任晟拒绝了闫元安的提议,“你速去抓杜慈康,本郡王七日后再去知州府,亲自听审杜慈康和汪成,此案公开审理,务必要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是,下官听郡王安排!那下官就在知州府恭迎郡王!”闫元安对其余人吩咐道,“将这些人统统带回去!”
官兵们将汪成及昏死过去的汪治祥、汪成亲兵全部带走,整个陈宅又重新安静下来。
房子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灰,陈滢滢抱住陈傅杰不住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