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辞镜眼中出现异样的神色,道:“姑娘有所不知,小人好色如命。美色当前,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先图一快。这叫做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小姐如此倾城倾国,只要能与小姐春风一度,日后身遭凌迟,小人也心甘情愿。”说着话,已急不可耐,一只手伸向盈盈的衣衫。
眼看难逃被人凌辱的厄运,盈盈心中慌乱,六神无主,紧闭双目,浑身颤抖。忽听颜辞镜喝道:“快放开!你不要命了?”盈盈睁眼一瞧,见东篱从背后双手环抱颜辞镜,死死将他缚住。
东篱叫道:“小姐,快跑!”盈盈惊道:“东篱,你……”颜辞镜奋力挣扎,却一时不能奏效,不禁疑惑。
东篱自幼习武,纯因天性不喜而时有懈怠,未克有成,但绝非寻常之人可比。她方才藏在帷幔之后,屏息凝神,趁玉面飞狐心驰神荡,稍不留神之际,猝然发难,一举将之抱住,且扣住了颜辞镜的两处穴道。
颜辞镜左臂酸麻,一时难以使力,而右手持剑,对准盈盈胸口,不得其便,倒是陷入僵持。颜辞镜眼看得偿所愿,突然被一个丫鬟阻挠,心下不忿,怒道:“小蹄子,快快放开,否则大爷一掌下去,送你归西!”
东篱不为所动,急道:“小姐,你快走啊,奴婢一时得手,怕是持久不了,这恶人一旦脱身,后果不堪设想。”盈盈道:“我不走!我若走了,你岂不危险?”东篱急得满头汗,道:“小姐!老爷把你交给我,我若不能保护你周全,如何对得起老爷对奴婢的养育之恩?你快走啊,我……我快支持不住了!”
颜辞镜羞愤交并,突然开放手中剑,回手一掌拍下。盈盈花容失色,大喝:“掌下留人!”一掌劈了过去。
只听得啪一声轻响,东篱头骨碎裂。颜辞镜手起掌落,迎上盈盈猛恶的一掌。砰的一声,双掌相交,盈盈噔噔噔退了三步,一霎时胸口气闷,气血翻涌,难过之极。更令她难过的,是东篱额头上流下的鲜血。
东篱弥留之际,仍死死抓住颜辞镜,嘴里含糊道:“小……姐,快……逃……”盈盈的眼泪夺眶而出,心想:“我若不走,东篱无辜白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让这淫贼为东篱陪葬。”纵身跃起,冲破纸窗,只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颜辞镜深吸一口气,内力到处,将东篱震开。东篱软踏踏的身子倒在地上,早已气绝。颜辞镜闪身从窗口冲出,追了上去。
盈盈心伤东篱惨死,想起这个亦婢亦友的小丫头,和她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悲痛欲绝,几次哭出声来。她心中虽痛,脚下却不敢怠慢,展开脚力,奔得飞快。
一顿饭时分,盈盈已离开镇甸,一路向北,走了十几里的路程,进入了一片黑压压的榕树林。
林中树木茂密,月光斑斑驳驳泻漏下来,一眼望去,灰蒙蒙一片。盈盈走了片刻,已不辨方向,在林中乱撞。她这一阵发足疾奔,心浮气躁,内息不纯,脚下越来越慢,步子也蹒跚起来。
她停下来,大口喘气,俏脸上一片潮红。正在这时,她后背上一痛,只感到天旋地转,脚底发软,跌倒在地。
她只感到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出现在面前。定睛一看,正是追来的玉面飞狐颜辞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