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听贾琏这样说,便道:“连林姑奶奶都找他去瞧病,这又怎么说?上次他给林姑奶奶捎信捎物来时,老太太喜欢成那样,又是留茶留饭的,难不成珍大哥听见了也不高兴?”
贾琏听了,一时竟无语反驳,怔在了那里。
凤姐儿道:“上次顾家哥儿打了珍大哥,说起来也是珍大哥无礼在先,错不在顾家哥儿。总不能因为他,我这里就不请大夫瞧病了罢?
再说了,他是他,我是我,我找谁来给我瞧病,与珍大哥又有什么相干?”
贾琏笑道:“我不过说了两句,你就扯上这么些。我的意思是,那哥儿从未学过医,他开的药能不能吃,还请二奶奶三思才是!别听风就是雨,吃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凤姐儿冷笑道:“这个你就是门缝里瞧人将人瞧扁了!人家连林姑奶奶那样的病都能医好,我这点子小病小痛又算得了什么?”
贾琏便嘟嚷着往里面走去,道:“今儿有点热,需得赶快洗个澡才好……”
平儿见了他这样,不禁再次抿嘴一笑。
这里派去抓药的人很快拿了药来,平儿亲自在小吊子上煎上,煎了一个多时辰,熬至浓浓的一小碗给凤姐儿吃下去。
凤姐儿只觉得胃里暖洋洋的,小腹内亦是感觉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睡了一觉,一早起来感觉神清气爽。
凤姐儿心中惊叹不已。
自从生了姐儿之后,她便落下了下红的毛病,月事淅淅沥沥的总是不干净,气色也不好。
时常感觉身子乏累,也不大睡得着觉。
但她是个好强的人,又不肯好好歇着养着,虽常感觉身子不适,也强撑着在贾母、邢夫人、王夫人跟前侍候。
如此一来,她的身子越发的虚弱。
如此恶性循环,竟导至她年前腹中一个已经成了型的男胎滑落了下来。
凤姐儿又是心疼又是懊悔,但却又无可奈何。
如此一来更加重了她一层病。
虽也经自家亲戚四处寻了好的大夫来给她瞧,然吃再多的药也没见有什么效果。
凤姐儿也只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年纪轻轻便落下了这么一个病根,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她嫁入贾府这几年,就生了姐儿一个女儿,也是多病多灾的身子不好。
因着这个原因,姐儿今年已经两岁了,连名字都没敢给她起。
就想着能有人给她起个好名字,能让她少病少灾,日后能万事顺遂。
直至去年府中来了个来刘姥姥。
这个刘姥姥的女婿狗儿家祖上原本与王家祖上连过宗。
后来狗儿家家道中落,王家却变得有权有势起来,渐渐的就不走动了。
如今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遂让刘姥姥带着她外孙来贾府攀亲打秋风,弄些银子回去过活。
凤姐儿见刘姥姥虽然年老了,却耳不聋眼不花,十分智慧善良,也十分风趣。
也很有见识。
凤姐儿便请刘姥姥给姐儿起了个名字。
想着让这样一个贫苦而长寿的庄稼人给姐儿起个名字,一则借借刘姥姥的寿,二则想着贫苦人给姐儿起的名字,能压得住她,让她以后少病少灾。